停泊日暮尽一曲江湖情

详细内容

　　停泊日暮（一）
　　
　　夜来桨声尽，渔火照孤眠，不应有，离别意，料得年年花相似，离别去，更无眠。悠扬的琴声，从阁楼里传来，隔着朱窗，一个一袭绯红裙子的女子安静端坐着，兰指一来一回的在琴弦上拨动。她脸上淡淡的笑容，更加衬托着她的美丽。房间的另一端，一个男人望风而立，坚毅的脸庞，深邃的眼神隐隐有异样的光芒闪动。一曲毕，他回过头，看着抚琴的女子，眼神中满满的怜爱。他就是夜凉，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侠客，夜袭的主人，我敬爱的父亲。我叫泊暮，停泊的泊日暮的暮。母亲说，父亲给我取这个名字的寓意在于，留住最后的光明，不要陷入黑暗。
　　
　　四月，山上桃花烂漫，整座山都被一片花海包围着。从小，我就住在这座隐藏在群山之中，被一片片桃树林包围的山庄里。我总是喜欢拿着水寒剑，在风起的时候，在一片绯红的花海里练习剑法。落花成海之时，我手执水寒剑，在落花之间舞动剑法，夕颜总是会在树底下吹着她的陨。陨声和母亲的琴声截然相反，陨声凄呛几欲断人肠，好几次我忍不住跑去问父亲，为什么夕颜会吹奏如此悲凉的曲子，然而每一次，父亲都只是摸摸我的头说，一切皆因故人情。年幼的我，嘴里反复的念着这句话，却始终不得其意。从小，父亲就开始教我剑法，而夕颜就跟着母亲学习乐礼。而后的许多年里，每当我在练剑的时候，夕颜总会双手执陨，在一旁悲鸣着。我常常在想，为什么有如此清澈眼神的女子，如此不谙世事的夕颜，却为何能奏出如此悲凉的曲子。
　　
　　父亲，您总是站在这个地方眺望，您在看什么？等人吗？我倚着栏，看着身前盛开的桃花，顺着父亲的目光，我看到桃源入口处的那棵柳树，如丝的柳条，低垂。暮儿，你看这世间万物都自有其规律，而以我们人所能改变的，只是其中微小的一部分。可是，仍有人在各自的道路上偏失了正确的方向。父亲，那到底什么才是正义，什么才是邪恶呢？风拂过楼阁，阁中的风铃轻轻的摇曳着。父亲站在他平日发号施令的地方，看着桃源的入口，久久不语。暮儿，其实世间本无善恶之分，一切皆因人有了贪念和私欲，所以，这世间的争斗，从来都不曾停止。私欲？贪念？父亲，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父亲转身，风扬起他褐色的衣袂，暮儿，你记住，善恶只在一念之间，坚持自己的正义就是善。
　　
　　停泊日暮（二）
　　
　　暮儿，如今你已将为父身上的武功尽数学去，对你的考核也全部通过，你且随我来。那日，父亲将水寒剑交到我手中，我双手捧着水寒剑，看着身前单膝跪地的众人，心中突然涌现一片豪情。父亲微笑的看着我，随后他转过身，对着一片黑衣人说，从今天起，他，就是你们的新主人，你们还不拜见新主人？父亲说这话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我觉得呼吸困难。我知道，这是属于强者的气息。
　　
　　夕颜一袭绯衣，安静的站在我的身边。父亲把傲雪剑赐与她，我曾听母亲说起，傲雪剑和另外一把剑是一对的，而我手中的水寒剑，原本不叫水寒。它原本名叫寒霜，是父亲的佩剑，与夕颜的傲雪剑是一对的。当初父亲从他的师父手中夺回傲雪剑，回到桃溪涧，父亲断剑明志，从此不再涉足江湖。一次偶然的机会，世上有名的铸剑大师欧阳老先生，突然造访桃源，欧阳道明此次来的目的是要重铸寒霜剑，让其重回神兵榜。父亲考虑许久，终于从剑冢里拿出被折成两段的寒霜剑。历时七七四十九以后，一柄剑出炉了，父亲从欧阳老先生手中接过剑，眼神中充满了向往。
　　
　　父亲把一块刻有一个"夜"字的黑令牌交到我手中，我抬头，从他深如静水的眼神里看到了他曾经的睥柄天下所向批靡。暮儿，去吧，去找属于你的天下吧。父亲和母亲最终还是搬到了桃溪边的木房子里，而我，带着夕颜和夜袭里的人，一起闯荡江湖。四月末山上的桃花开始凋败，抚着手中的长剑，我对着身后的人说，烟周，你速去善后，顺便问问那福慧和尚和静安老尼，到底降还是不降，若是不降，你让他们准备好上路。身后的人应了一声，在我转过身的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向来我都知道，烟周的轻功独步天下，只是刚刚那速度，只怕是我也难以企及。这些日子，烟周的武功空怕也有提升了。
　　
　　夜国三十年，我用了五年时间，把整个武林重新整合到一起，那日，我站在岚风阁上，向前眺望，桃源入口处的那棵柳树，仍旧郁郁葱葱。夕颜在我身后安静的站着，清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夕颜，你看，父亲曾经站在这个地方，就是这里，他说，这世间万物都有其已定的规律，而我们人所能改变的只是微小的一部分。夕颜，你看，现而今的桃源，天下武林四方来朝，哈哈……夕颜只是静静的笑着，风拂过她的绯色长裙，波浪一般退去，傲雪剑在她手中，泛着光亮。
　　
　　朝花夕拾（一）
　　
　　泊暮站在岚风阁上，迎着风向我谈论他的功绩，此时此刻的他，完全不再是往日那个驰骋江湖的夜泊暮，风拂过他因为大笑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脸，他白色的长衣在风中翻折。泊暮，我想看那套剑法，你舞给我看，好吗？泊暮点点头，转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水寒剑，纵身一跃他就从阁楼中飞了出去。我拿出怀中的陨，轻轻吹了一口气，凄厉的声音，催人泪下。很小的时候，也就是在泊暮开始习剑的时候，他好几次牵着我去到他父亲面前，年幼的泊暮仰着头问，父亲，为什么夕颜会吹这样的曲子呢？那时师父总是摸摸我们的头，重复着一句话，他说，一切皆因故人情。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那是泊暮接手夜袭的第二年，江南龙家堡的余孽来袭，那是夜袭自创立以来受到的最大创伤，泊暮也在那次受了重伤。龙家少主在临死前突然把一块破碎的陨交到我手中，你是龙家二小姐，你身上也有一块陨。鲜血从他口中不断溢出，我附下身听到他微弱的声音，夕颜，你要为龙家堡上下几百条人命报仇雪恨……我握着沾满热血的陨块，心中泛起一片惊涛骇浪，龙家二小姐？我真的是这个面目狰狞的人的亲妹妹吗？泊暮此时已倒在血泊中，烟周一脸焦急的运功替他疗伤。三个月后，我从夜袭情报组织，夜牙的首领手中拿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原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某个人的救赎而已。朝花夕拾（二）我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我爱上了仇人的儿子，夜袭的现任主人夜泊暮。那夜，灯火迷醉之间，我把烟周当成了泊暮，把自己给了他。事后我很悔恨，烟周每次任务回来都给我带各式各样的礼物，可是，我从来就没有对他笑过。夕颜，为什么不肯接受我，我不比泊暮差。烟周双手撑着桌子，他突然把桌子掀翻，清香的龙井茶溢了一地。我从沉思中醒来，看着这个和我们一起长大的男孩，曾经弱小的他，何时也可以独当一面了。只是有时后，我仍旧觉得他可怜。烟周，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或者，你有去追查自己的身世吗？我低头，吹了吹浮在杯子上面的茶叶。什么身世，我不就是一个孤儿吗？从小就被师父收养，这些我早就不想再去提了。烟周，你真是个可怜虫，我看不起你，哈哈……我肆意的笑着，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持。烟周，你知道我手中的剑是何来历吗？傲雪剑曾是一个名叫夜葵的女子的佩剑，而她就是你的亲生母亲，赐给她剑的人就是她的父亲，莫问天。怎么……怎么可能？我曾经追查了好久都没有线索，你怎么？烟周，你身上的玉佩就能证明你的身世。我曾经拿着它的模型，询问了在那场战斗中活下来的人，结果我才得知，你是夜葵的儿子，莫问天的外孙。你知道你的母亲和外公是怎么死的吗？夜国十二年，叛军异起夺取了政权，而这一切的主使就是你的外公。当年，你外公用计围杀当时的天之十人，而你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我们的师父夜凉就是当时天之十众的首领，被围之时，你的母亲夜葵在杀了夜凉之后也自刎了。然而，夜凉却没有死，他被人救了下来。一年后，夜凉率领武林大军杀回王城，手刃当时的王，也就是你的外公。烟周，泊暮手中的剑原本叫寒霜，与我的傲雪是一对的，我们的师父为了弥补当年的错，将寒霜折断埋入剑冢，从此不再涉足江湖。烟周，这一切原本是属于你的，可惜了。我抬头，看着还在错楞的烟周，心中突然有了想法。
　　
　　停泊日暮（三）夕颜，那些年，我虽然无比痛恨一些人，可是我却无比怀念这个地方，也只有这里才有让我心神安宁的温馨，夕颜，你知道吗？风吹落了开的绚丽的绯红桃花，可我却再也看不见那个身影，那如花似玉的女子，当年却意外魂断在我的剑下。烟周，走吧，该是最后一战了，打完这一仗我们就回来这里隐居吧。身后的烟周，安静的站着，久久都不曾言语，风一阵阵吹过，我拿起酒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烟周，你说，当初我们是不是都错了。烟周突然在风中舞起剑，在风中切割着那些掉落的花瓣。傲雪剑在他手中化成一道流光。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夜晚，当我站在武林的顶端，接受四方朝拜的时候，夕颜微笑着递来一杯酒，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杯酒让我变得一无所有。从此，我从至高无上的武林盟主，变成了流落街头的废人。九月，山边的枫叶，红似火，这是我流落街头的第四个秋天，我在一位江湖神医的指引下，来到红枫林，寻找传说中的圣药，红莲。据传，此药常人服用可以强身健体，练武之人服用可以增强功力，更为惊人的是它可以让失去武功的人重新获得习武的能力。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几天以后，我在山崖的缝隙里，发现了红莲。阳光中，红莲熠熠生辉。我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在崖边突然就放肆的大笑起来。按照神医的指示，我将红莲尽数服下，然后，我在山上的洞穴里静修了两年，两年后，我的武功终于回到了以前的水平，隐约中似乎又要突破。四月，我开始喜欢这样的季节，山上的桃花尽数开放，下山后，在除去夜袭的几个据点，以此打乱了夜袭兵力的分布，随后，我潜回到这个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夜来桨声尽，渔火照孤眠……歌声从山后传来，声声敲进我的心底，沿着小径一路飞奔。来到山边的草房子，琴声正是从这里传来。双脚突然变得沉重，我定在原地久久不能前行。谁，谁在外面？木门突然被打开，那熟悉无比的面容又出现在眼前。暮儿？暮儿！你是暮儿！孩子，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父亲说着说着，眼眶突然挤满了泪水。母亲还在抚琴，看到父亲拉着我匆忙的走进屋子里。母亲抬起头，眼里噙着泪，暮儿，你回来啦？是的，母亲，孩儿回来了。暮儿，你还是赶紧离开吧！烟周那混蛋封住了我的穴道，把我和你母亲软禁在这小竹林里，虽说如此，他到底还是没有干其他坏事。对对，暮儿，这里不安全，你赶紧离开，母亲拭去脸上的泪水，也劝我离开。暮儿，带上水寒剑。记住为父的话，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正义，也没有永远的邪恶，善恶，只在人的一念之间。父亲从盒子里取出水寒剑，这么多年过去了，它的气势仍旧不减当年。
　　
　　一曲江湖（一）烟周，你在看什么？我回头，看到一脸素颜的夕颜，至从我把泊暮废掉，夺取了夜袭之后，夕颜就再也没有在别人面前露脸。那天以后，夕颜除了在我面前会摘下面具之外，她都是带着面具。夕颜，师父曾经站在这个地方，对着我们说过，这世间本来就没有善恶之分，只因人有了贪念和私欲，所以才引发了无穷无尽的争斗。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我们当初做对了吗？我回头，看着正眺望桃林入口处的夕颜。烟周，当初你是故意放走泊暮的吧？你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让他在天下人面前丢尽颜面。我相信，有天泊暮还会再回来的，以一种你我都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清风中夕颜凭栏眺望，眼神是一望无际的深邃，或许，这么多年，我始终没能走进这个女子的内心，即使当初我拥有了她的身体。果然，几天以后，探子来报说有几个据点在一夜之间被端掉。我握紧手中的信，我知道，夜泊暮已经回来了，是该结束一切的时候了。四月末，桃溪涧的桃花尽数开放，清风拂过之时，带来阵阵花香。我在一片花海之中，舞动手中的双刀，霸道的刀法将落下的花瓣切得细碎，夕颜一袭白衣，在桃源深处，她握紧手中的陨，却迟迟不曾吹响。她的陨，也如同她手中的傲雪剑一般，至从泊暮被我打成废人赶出桃溪涧以后，她的剑就没在出过鞘。我深知，她曾深深爱着泊暮，然而，她却和我一同，把即将成为武林盟主的泊暮打成废人，随后我继承了他的位置，成为新的盟主。而如今，夕颜在听到几个据点被端掉的消息后，脸上出现了不一样的神情，那是多年以前，她在看泊暮时才会有的神情。一曲江湖（二）师父，我来探望您。我刚打开木门，一把寒气逼人的剑直指我的鼻尖。水寒剑？难道？我回手，一记"大漠孤烟"迎上对手的剑招。烟周，这么多年不见，你的武功又精湛不少啊！我抬头看着来人，仍旧一袭黑衣，他虽然蒙着脸，但是他手中的剑以及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却出卖了他。他就是夜泊暮，我曾经的好兄弟，现在，我们是仇人。烟周，我的武林盟主，我端掉你的几个据点，本来想等你出手，没想到你这么沉得住气。可怜了你的那些下属，他们到死都还以为你会去救他们，哈哈……泊暮肆意的大笑，他脸上的刀疤，狰狞着。泊暮，我知道你不会甘心的，我就等这么一天了。我要让夕颜知道，我也是堂堂正正的男人，并非小人。来吧，泊暮。我展开架势迎上泊暮的剑招。然而，仅仅十招，短短的几息时间我就败在了泊暮的剑下。泊暮，我败了，终究还是你技高一筹，来吧，给个痛快。哈哈……烟周，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要让你尝尝武功尽失的滋味。哈哈……泊暮，住手。泊暮的手停在我的额头上，他转身看着从旁边走过来的夕颜，满脸愤怒。夕颜，你还要护着他？当初要不是他……泊暮，你错了，那是我自愿的，心甘情愿。好好好，好的很，那我现在就杀了他。泊暮说完，水寒剑带着冰冷的气息飞了过来。不……夕颜，夕颜……水寒剑刺入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突然挡在我身前的夕颜。泊暮，当年都是我的错，我恨你的父亲杀了龙家的人，所以我……所以我才和烟周一起把你打成废人，你……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一曲江湖（三）烟周，我曾经问过泊暮，为什么师父当初会对我们说，这世间本来没有善恶，只因人有了贪念和私欲，所以才有了无尽的斗争。泊暮说他也不知道，然而今天。我终于明白了。那日，庆功宴上，夕颜把一杯毒酒递到泊暮手中，泊暮看着夕颜张口就把酒喝了。我在席间看见夕颜一脸浅笑。我知道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告诉我的那些事，其实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晓。她这么说，无非就是要我帮她报仇雪恨。然而，最后我还是拿起双刀，因为，我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女子。我废去泊暮的武功，把他赶出了桃溪涧。烟周，师父和师娘就让他们在竹子林终老吧，毕竟，他们对我们有养育之恩。夕颜把傲雪剑归鞘，缓步离开。血腥在空气里挥散，凌乱的酒席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规律，师父口中常说的规律。我深吸一口气，吩咐下人打扫一切。至此，夕颜手中的剑就再也没有出鞘。笑容从她的脸上消失，她的陨声变得越加凄厉。我知道，她开始悔恨了。那天，探子说有几个据点被端掉，每个地方都发现了一个刻有"夜"字的令牌，那是属于夜袭主人的标志，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拥有。夕颜在看到令牌的瞬间，原本深邃的眼睛突然变得清澈。是他，是他！他又回来了，他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夕颜突然大笑起来，但是我却看到泪水在她眼角悄然滑落。泊暮终究还是来了，来的那么突然却又在意料之中。一曲江湖（四）泊暮，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陪在夕颜身边，却从未见过她开心的笑过。直到那天，她安静躺在你怀里，气如抽丝。那时她的笑才是最真实的。泊暮，她一直深爱着你，这些年她一直都活在悔恨之中，死，或许于她而言会是一种解脱。夕颜被葬在桃源入口的柳树旁，依着小河流水。泊暮握着夕颜生前的陨，静静的站在坟前。风轻轻拂过，杨柳轻轻的摇曳着。夜来桨声尽，渔火照孤眠，不应有，离别意，料得年年花相似，离别去，更无眠，春来寒已去。泊暮念着这首词，随后就吹起了陨。夜国四十五年，昏君治国无道，外强大军压境，烽烟又将再起。那日，泊暮站在岚风阁上，对着地上单膝跪地的众人说，现在，国家有难，该是我们保家卫国的时候了。那日，桃源繁花落尽，马蹄踏碎了所有落下的花瓣。我回头，看着泊暮牵着马走到夕颜的坟前，他折下一支柳条放在了夕颜的坟上。出发，泊暮跃马而上，对着众人说。我知道，泊暮的出现，又将掀起一股惊涛骇浪。夕阳下，他的背影如此的坚定不移，沉寂多年的江湖，又将因他而开始澎湃。杨柳依依桃花尽，桃花落尽马蹄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