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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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太阳依然有些火辣,秋老虎刚走但余威仍在。
刘淑华抽掉口袋中最后一根烟,抬头看了看猛烈的太阳,叹口气又进了理发店。这些天,他心里一直盘踞着一块大石头,几次梦里浮现女儿刘玉慧的身影,"爸爸,我的学费呢?我的学费怎么办!"
原本,女儿刘玉慧考上平都市重点高中应该是一件全家都值得高兴的事情,然而,家里的贫困使女儿经常拖欠学费,不但老师催得紧,而且还遭到同学们的嘲讽……
一想起这些,刘淑华眉宇间立刻皱成"川"字。
"刘师傅,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站在袁国全理发店门口,笑盈盈的看着刘淑华。
"金大妹子,你又来啦,店里请!"
"刘师傅,这几天我被生意烦得头一直疼,到你们店里被你这么一按,真就不疼了。"
"金大妹子,看你说的。"
刘淑华是一个月前来到省城的。
当时,因为女儿暑假补习费用的问题,他和老婆王大琴发生争吵,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来到省城的朋友袁国全店里暂时做个洗头师傅。刘淑华凭借洗头给袁国全赚来很多回头客,而刘淑华也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的按摩竟然潜藏巨大的商机。见识到刘淑华的按摩技术后,袁国全决定单独给他拿出一间洗发室,让他给顾客洗头按摩。刘淑华在袁国全店里洗头洗出了名,慕名而来的回头客也就多了起来,而富婆金慧就是其中一个。
金慧四十七岁,她的第一任老公是个房地产商人,患病死后将公司留给金慧。没过多久,金慧又嫁给大学同学、公司财务总监凌阳。几年后,金慧凭借凌阳的协助和自己的聪慧,成功的让公司稳固发展,但也同时发现凌阳私下亏空了不少款项,于是她大使手段,最终逼迫凌阳净身出户,狼狈离开。至此,金慧一直单身养育着儿子金童。
就是这样一个厉害角色,却在遇到刘淑华之后有了再婚的念头。
金慧隔三差五便来美发店让刘淑华洗头,渐渐地也就熟了。通过聊天,金慧得知刘淑华进城打工是为了正在读高三的女儿,顿生好感。
几个月后,刘玉慧已经进入高考的全力冲刺阶段,在寒假前的摸底考试中,她拿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分,进入重点大学应该没有问题,谁知王大琴偏偏在这个时候患了糖尿病。无疑让这个原本就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中午,刘淑华接到女儿刘玉慧从老家打来的电话后,心情陷入低谷。刘淑华挂掉电话,注视着自己长满双茧的手,眼眶有些湿润。
"你要是能干一点,我们的日子也不至于这么苦。"
"刘淑华,当年如果不是我爸收留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现在翅膀硬了,嫌弃我了!"
"刘淑华,走都说了一辈子,你哪次走成了?你要走尽管走。"
……
刘淑华回想起这些年和王大琴走过的点点滴滴,虽然在一起争吵不断,但农村人的质朴决定了他的性格。不管多少次被王大琴说自己无能,可心里依然放不下那个女人。怪只怪自己无能,这一双手不能给妻子和女儿带来幸福。
刘淑华擦了擦眼泪,打算出门去透透气。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对于这个生活了大半年的城市,他依旧感觉十分孤独和陌生,心里一片苍凉。
他来到城里最大的商场,买了几件衣服,然后吃了顿羊肉汤,就往回走。在一个拐角处,刘淑华看到一个五十多岁、骑着自行车的老太太正往驶来的小轿车上撞去,刘淑华下意识的上前想拉住老太太,却没想到被前面的男人挡了一下,眼睁睁看着老太太倒在车前。
随即,旁边有几个人围了过来,嚣张的围着车子,要求车主赔钱,而此时从车上下来的人竟是金慧。
金慧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却被一个高个男人抢走,并狠狠地威胁道:"老板,我看你也不是穷人,你的车撞了一个老人,还想以权压人不负责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的把戏,想赖账,没门!"
高个男人这么一吼,周围的路人议论声顿时高涨了许多。
金慧蹲到老太太跟前,轻轻地叫了几声,老太太依旧昏迷。她仔细观察了一下,随后走到那个高个子男人面前,强硬的说道:"你把手机还给我,要不我立马报警,你们这种拙劣的诈骗手段还敢在我面前表演,也太小看我了吧!"
高个男人在瞬间的愣怔之后,随即悄悄告诉金慧,"老板,你说我们敲诈,可是我的岳母刚刚是真的从自行车上跌下去的,要是报警了,我们谁都捞不到好处。你想脱离干系,没那么容易。"
金慧转念一想,又看了看周围指指点点的人,她终于妥协了,于是试探性的问道:"你要多少?"
高个男人没说话,只是竖起一根食指。
"好,我给!"说着,金慧从包里掏出一千元。
"老板,你当打发叫花子啊?我岳母伤的这么重,现在医院看病又那么贵,一千怎么够?你以为是治感冒呢?一万!绝不讲价!"
听了这话,金慧气的肩膀发抖,但是她暂时也没有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金慧正认命的准备掏钱,一旁的刘淑华却看出了门道,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碰瓷",于是赶紧拨了110,而后走进人群。
"金慧,不要给他钱,他们是骗子,那个老太婆是自己撞了你的车,我亲眼看见的!"
刘淑华此话一出,围观的群众喧哗声一片,开始对高个男子的行为进行指责。
眼看着自己的计划被人破坏,高个男人从腰里摸出了刀,明晃晃的尖刀在阳光下异常夺目,眼看着尖刀快要刺中金慧,刘淑华想也没想,冲过去一把握住高个男人的刀。高个男人见状急了,一下子把刀抽出,刀痕留在刘淑华掌心,鲜血直流。
正当高个男人和几个同伙准备冲上来围攻刘淑华时,远处响起了警笛声,几个人撒腿就跑,留下年迈的老太太被警察带走。
金慧看着刘淑华直冒鲜血的手,惊慌的说不出话来,她赶紧把刘淑华送到医院。医生为刘淑华做了包扎,而金慧怕留下其他后遗症,热心的让刘淑华做了全面检查,幸而无事。不过,金慧惊奇的发现,刘淑华的血型竟然和自己的儿子金童一样,都是Rh阴性血型,而且肾脏没有任何问题。
原来,金童患的是肾衰竭,本来联系了几个卖肾的,可对方都不是Rh阴性血型,Rh阴性血型世界上只有千分之二到千分之三的人才有,当看到刘淑华那张验血清单后,金慧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激动地颤抖了。
此刻,金慧的心情极端复杂,她既害怕刘淑华拒绝捐献肾脏,又害怕刘淑华真的捐肾之后病倒。儿子和救命恩人谁重要,金慧犹豫了。
金慧在家里和金童谈了半个小时,她把要和刘淑华结婚的这个想法告诉了儿子金童,当金童听到母亲金慧将以一次"姻谋"为自己解决多年来肾脏移植的问题,心里翻江倒海,不是滋味。他深知这些年金慧在商场上打拼惯用的的伎俩和手段,也清楚母亲当年是如何逼迫凌阳叔叔净身出户。健康的身体固然是他想要的,但一想到母亲为了目的不择手段,金童对母亲金慧却增加了几分厌恶。
而此时,因为暂时无法工作而被金慧拉到家里的刘淑华,想了很多,尤其是在金童讽刺他妄图和金慧结婚来获得财产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个可以"一劳永逸"解决家庭难题的办法,那样女儿刘玉慧可以不用担心学费,老婆王大琴也可以用最好的药治疗糖尿病。
于是,刘淑华给王大琴打了一个长达两小时的电话,最终做出决定——离婚。
世界上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无数先人告诉我们这个道理,可我们仍旧愿意去相信,自己遇到的人会有一颗善良的心。刘淑华决定用一个"姻谋"来换得全家人的健康幸福;金慧也想用一个"姻谋"来为儿子找到续命的肾脏。两个人,究竟谁算计了谁?谁又是最终的赢家?
很快,刘淑华回家和王大琴办了离婚手续。
两个人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王大琴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她要强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竟然败给了生活,败给了命运。
"人一辈子不容易,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只希望你好自为之,我也会照顾好自己。我们俩离婚的事先不要告诉玉慧。"王大琴郑重地对刘淑华说道。
刘淑华点点头,心里苦涩不已。迎面而来的风将他的长发吹起,街边的影像店播放着的一首歌让他差点崩溃。
"……每当温柔的风把头发吹起,总让我想起你给过的甜蜜,我们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却敌不过命运……"
伤好之后,刘淑华和金慧结婚了。
不久,金慧就和刘淑华摊牌,她本以为刘淑华会拒绝,却没想到刘淑华一口答应。
手术非常成功,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金童术后的身体慢慢变好,为了更好的恢复,金慧将金童送到美国休养。而刘淑华,在被金慧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慢慢迷失了自己离婚的真正目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忘记给王大琴看病,相反,他给王大琴送了好几次钱,也给刘玉慧邮寄了足够的学费,而刘玉慧也如愿考上全省最好的大学。
然而,聪明且敏感的刘玉慧却觉察到了问题,父亲刘淑华给她寄得钱越来越多,母亲王大琴的生活条件也越来越好,仅凭刘淑华帮别人洗洗头是不可能赚到这么多钱。几经周旋,她从王大琴口中得知了父母离婚的事情。而在她的记忆里,父母虽然爱吵感情却很好,她不能接受父亲刘淑华抛弃自己和生病的母亲,而去和一个富婆结了婚。
"玉慧,我和你爸只是缘分尽了,你不要为我打抱不平。你老妈我本来就是男人婆一个,他这辈子都没体会过温柔是什么滋味,伺候我如同供养老佛爷一样。如今,他遇到一个那么贴心照顾他的女人,而且那么有钱,我也替他高兴。听说他拿了一个肾给金慧的儿子金童,估计现在身体也不是很好,有空你也去看看他吧。记住,去了不要说气话,你爸其实从来都没有为自己考虑……"王大琴越说哭的越厉害,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妈妈!为什么会这样?都是我的错,我不要念大学了,你让爸爸回来吧,我们一家再也不分开。"刘玉慧紧紧抱住王大琴,大声的嚎啕道。
暑假期间,刘玉慧没有去看刘淑华,因为她做不到坦然面对,而且心里一股怨恨油然而生,她认为都是金慧毁了她的家。不过,等九月份开学,刘玉慧报道的那天,还是见到了等待他的刘淑华,并被刘淑华带到了金家。
那是刘玉慧第一次见到金慧,她原本以为金慧是一个嚣张跋扈、丑陋肥硕的女人,可出乎意料的是,金慧竟然是一个娇小而又有气质的女人。刘玉慧心里想,"是男人都会爱上这样的女人吧?"
金慧对刘玉慧很好,她让保姆为刘玉慧准备了很多点心,并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说是给刘玉慧的大学礼物,还有一款漂亮的手机……然而,金慧不会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加剧了刘玉慧心底的仇视。
刘玉慧其实已经动心,没有女孩不喜欢这些东西。可是看着眼前明亮的大屋、豪华的家具,还有金慧送的电脑和手机,却是深深的刺激了她,这些东西是她,包括身在小镇患病的母亲王大琴一生都没有享受过的,而刘淑华却……
一想到这些,刘玉慧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愤怒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冲着刘淑华和金慧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专吃人心脏的狐狸精!还有你,你以为她多爱你?她不过是为了你的肾!爸爸,这世界上只有妈妈才是真的爱你,你为什么要对不起她?为什么要丢下她?你不知道她生病了吗?我恨你!恨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说完,刘玉慧拔腿跑了出去。
刘淑华终于在小区门口追到刘玉慧。
"玉慧,如果你还想念大学,就乖乖听话,没有金慧你根本无法上大学。"刘淑华看着玉慧,他知道有些话应该让她知道。
"大不了我不上大学,只要你跟我回家。爸,我们回家吧,妈妈一个人好可怜啊。"刘玉慧泪眼朦胧的说道。
"你怎么还不明白?不管你上不上大学,我跟***都不可能了!你好好读书吧,我会一直供你到毕业。***妈那里我也会照顾的……"
刘淑华痛哭流涕的说了很多好话,最终让刘玉慧拿着金慧送她的东西回了学校。
很快,一年时间过去。
这一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刘玉慧的心态发生了很多本质的变化,加之刘淑华和金慧对她贴切的照顾,她的仇恨之心慢慢有些淡化。但是,母亲王大琴一个突然的电话,又让她的仇恨"死灰复燃"。
"玉慧,你外婆中风了!"王大琴急切的声音让刘玉慧从刚刚聚会的兴奋中惊醒,从繁华的虚荣中拉回到贫瘠的现实。
"妈妈?怎么回事?"
"你不用担心,已经住在县医院了,我只是跟你说一声而已。"
"妈妈,我会跟爸爸说的,下午没课,我回去一趟,你也要注意身体,记得吃药。"刘玉慧嘱咐着王大琴。
"我知道了,你忙吧。"
刘玉慧到了县医院,了解外婆需要做手术的情况后,直接给金慧打了电话。几分钟后,她的账户打来五万元。
看着刘玉慧拿出那么多钱,王大琴惊讶的合不上嘴,她铁青着脸问钱的来处,"玉慧,这些钱哪里来的?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王大琴的话刺激了刘玉慧,她毫不客气的冲咆哮道:"你别管钱哪里来的,那是我该用的!没有钱外婆会死,你也会死!你还想怎么样?如果你能干,爸爸又怎么会被人抢走?"
面对刘玉慧的质问,王大琴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但最终还是用这笔钱支付了手术费。此时,王大琴突然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意义,连救命的钱都是从自己婚姻的第三者那里骗来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讽刺呢?
刘玉慧哭着跑出病房,母亲虽然跟父亲争吵不断,但从小到大没有打过自己,于是,她把所有愤怒的矛盾指向金慧和刘淑华。
金童刚从美国回来,脸上还残留着时差所带来的深深倦意。病后消瘦的身影看上去有些病态美。金慧特意为回国的儿子金童举办了宴会,宴会上很多宾客惊叹金童长得帅气。
就在这样其乐融融的画面里,刘玉慧冲了进来,对着刘淑华大吼起来:"爸爸,你太让我失望了!外婆中风在医院你不去看她,却在这边参加什么欢迎会,你真以为自己是有钱人?我接受你说的追求属于你的真正爱情,可是好歹外婆以前把你当亲儿子一样,你就不能去看看吗?"刘玉慧小小的身躯因为抽噎而不停的抖动,"你就是个懦夫……"
刘玉慧过于激动的话语,深深地刺激了大庭广众之下的刘淑华,他愤怒的给了刘玉慧一个耳光。其实,从小到大,刘淑华也没有打过女儿,但这一次他却无法控制。
眼泪在刘玉慧眼眶里决了堤,鲜红的掌印在她的脸上十分夺目,火辣辣的疼痛远比不上心口的疼。
金童在看到刘淑华动手时也呆住了,他心疼这个倔强而又任性的"妹妹",不管以前他有多么排斥这对闯入他和母亲生活的父女,但至少在此刻他想为这个"妹妹"做点什么。金童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想要为刘玉慧拭去眼泪。刘玉慧敌对的推开他,"你走开!"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暑假很快又到了,按照惯例,每年暑假都有一个社会实践活动,刘玉慧找到金慧,要求去公司实习。原本金慧不想答应,她总觉得刘玉慧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这个瘦弱的女孩内心强大的程度超乎了她的想象。但是经过刘淑华和金童一直在耳边念叨着这件事,金慧无奈的点点了头,算是答应了。
就这样,刘玉慧来到金童的身边。
刘玉慧在公司的工作很轻松,闲来无事的时候刘玉慧喜欢和同事聊聊家常。不知从何开始,金童察觉到公司里的员工总会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但当他回过头看着他们时,他们又闭上了嘴巴做事情去了。这种怪异的气氛持续了一个多月,他终于探听到员工们举止怪异的原因。原来,员工们知道了自己家里的事情,可气的是有人将这件事情恶意丑化,母亲金慧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并且蛇蝎心肠割了丈夫一个肾为自己治病。金童知道这些事肯定是刘玉慧在自己背后耍的小手段,但心里的愧疚感让他一次次容忍了刘玉慧的行为。最终,金童忍无可忍,找刘玉慧进行谈话。
"金童,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对我好就可以弥补你们母子犯的错,我不会给你机会赎罪!"没等金童开口,刘玉慧就咆哮起来。
"玉慧,这些都是长辈之间的事情,你母亲都没有意见,你凭什么胡乱评价?离婚还是结婚,这根本就是你我无法阻止的事情,你能保证一辈子都婚姻幸福?再说了,你以为就凭自己颠三倒四的几句话别人就会信你?你觉得他们是要工作还是听你的八卦?天真!"金童的语气也不像往常一样,变得有些尖锐。
听到这里,刘玉慧像泄了气的皮球,突然她觉得一味的张扬和叫嚣没有任何意义,于是她给金童道歉,说自己再也不胡闹了。
正当刘玉慧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悔时,一个关于金慧的秘密被她发现了。
那天,刘玉慧无意撞见金慧和一个男人在路边拉拉扯扯,她立马拿出手机选择最佳角度连拍数张,最经典的当属金慧将一叠钱给那个男人的场景。
这个男人是谁?他就是金慧的前夫凌阳。
当初,金慧念在夫妻一场没有告发凌阳,如今凌阳走投无路却拿着当年公司初创时偷工减料的证据来找金慧,希望用这个秘密换取一笔资金。金慧无可奈何,只能先稳住凌阳。
金慧愁眉苦脸的回到家时,刘玉慧已经早一步将她和凌阳的事情告诉了刘淑华,她极力数落金慧的不守妇道和不尊重刘淑华,可是刘淑华对于这一切却没有任何愤怒,而是平静的制止了刘玉慧,并且删除了那些照片。刘玉慧心有不甘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的刘玉慧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彻底搞垮金慧一家。她把父母对自己的责备全都算到金慧的头上,如果没有金慧,父母也不会这么对待自己;如果没有金慧,爸爸还是她和妈妈的;如果没有金慧,家里虽然穷了点却十分温暖。她孤独的望着窗外,蜷缩着身子环抱着自己无声的哭泣。
于是,她利用自己有金家房门钥匙的便利和金童的不备,偷出金慧公司一个新楼盘开发的方案,然后联系上凌阳。凌阳见到方案,高兴地手舞足蹈,因为这个新楼盘的创意完全可以让任何一块不值钱的地瞬间变废为金。在刘玉慧走后,凌阳立刻联系曾经合作过的大型地产公司,将自己手里的企划方案卖给对方。
当金童从新闻里看到竞争对手突然发布的新楼盘计划方案竟然和自己手中的一模一样时,顿时懵了。
刘玉慧看见金童一蹶不振的样子,她开始安慰金童,并陪着金童喝酒解闷,继而把金童灌醉,弄到了事先定好的宾馆里,还给他喝了一杯带有催情药的饮料。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顺理成章,金童因为药力没有把握好自己,而刘玉慧则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迎合着他。
本来,刘玉慧是想以此为由让金慧和父亲刘淑华解除婚约,金慧要是不答应,她就告金童强奸自己。可是,令刘玉慧意向不到的是,事后的金童居然拒绝为自己负责,还说不怕打官司。愤怒的刘玉慧打算去公安局报案,却被刘淑华拦住,两人无话可说,只是呆呆的对视着。
而金慧,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不想被刘淑华说成是忘恩负义,却又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再被伤害。这时,刘淑华来到她面前,"金慧,我很抱歉玉慧对金童做的事情,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原谅她?我已经想好带她走,过几天我们去离婚,也替我和金童说声对不起。"
说完,刘淑华收拾东西,带着刘玉慧走了。
刘淑华先将刘玉慧送回学校,一路上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但刘玉慧心里非常高兴,因为刘淑华终于要和金慧离婚,那么她的家又可以完整了。
"爸爸,你是要回家了吗?"刘玉慧笑的很甜,好像忘记之前发生了什么。
"玉慧……哎,好好照顾自己,现在没人供你上学了,自己要省着点用。"说完,刘淑华回了小镇,但并没有如刘玉慧所想和王大琴复婚。
一个月后,刘玉慧结束考试,准备回家过年,却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月经竟然很久没来了,她心里突然有些发慌。等看到验孕棒上两条红杠时,刘玉慧顿时懵了,怎么会这么巧?
刘玉慧原本想去小诊所流掉这个孩子,可是她想起报纸上那些新闻怕的要命,但她又不想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任何关于金家的东西。最终,她还是卖掉自己的手机拿着钱去了医院。
说来也巧,刘玉慧竟然在医院里遇到了刘天成,这个喜欢自己的高中男同学,而刘天成的母亲刚调来这家医院,更为巧合的是,替刘玉慧看病的医生竟然就是刘天成的妈妈。
"玉慧,你怎么了?你男朋友怎么不陪你来?他要是不负责,我帮你收拾他!"刘天成有些急切的拉起刘玉慧的手。
"刘天成,我高中毕业后发现爸妈离婚了。后来,我跟着爸爸来到这里,住进后妈的家里,她有个儿子……"刘玉慧慢慢地说着。
"你是说那个女人的儿子强奸你?"刘天成一脸的不可置信,错愕的表情镶嵌在他的脸上。
刘玉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什么都不想再说,却因此错误的引导了刘天成。
"他是谁?"刘天成眼里的阴狠让刘玉慧吓了一跳,那沉郁的表情根本就不是她记忆里有着温暖笑容的刘天成。
"我问你他是谁!在哪里!"刘天成紧抓着刘玉慧的肩。
刘玉慧虽然知道刘天成是为自己打抱不平,但面对刘天成不断的追问突然厌烦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滚远点,我不要你的可怜!"
说完,刘玉慧拔腿跑出医院。
刘天成,这个一直深爱刘玉慧的男孩却用了心,他在愤怒的同时,却想找到那个迫害刘玉慧的罪魁祸首。
当天,刘天成找了刘玉慧的同学和室友,并借助互联网,终于拼凑出"强奸犯"金童的资料。而后,刘天成实施了行动,也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当刘玉慧接到金童秘书的电话赶到医院,她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原来,刘天成跑到金童的公司找他,两个人发生争执,牛高马大的刘天成错手将金童推出窗外。原本,在六楼掉下去是必死无疑,哪知道金童被多个打开的玻璃墙挡住,减缓了坠楼速度,最终摔成重伤.
刘玉慧在手术室外见到金慧,她头发凌乱,颤抖着站在走廊尽头。金慧疯了一样走过去,狠狠给了刘玉慧几个耳光,"你这个狐狸精,这个妖女!我儿子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害他?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你为什么不报复我,为什么要伤害他?刘玉慧……"金慧真的有些疯了,但最终被秘书拉住。
刘玉慧看着金慧,没有欢愉,没有复仇成功的快感,心里有的只是深深的愧疚。她就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等梦醒以后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刘玉慧想起应该给父亲刘淑华打个电话,"爸爸,我是玉慧,你赶紧到省人民医院来吧,我闯祸了。"
刘淑华赶来的时候,金童还在手术。
刘淑华从金慧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他除了闭眼自责,剩下的是满腔的悔恨。
"玉慧,你过来,我有话告诉你。金慧,你也听听吧。"刘玉慧迈着虚弱的步子走了过去,金慧也坐到刘淑华对面的椅子上。
"玉慧,其实你没错,金慧你也没错,错的人是我,是我设计了你们所有人。玉慧,***妈病了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多无能,堂堂一个男人不能照顾自己的妻子,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上大学,我活着真的很窝囊。原本,我想一死了之,但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你,金慧。其实,最初我没有想过利用你,直到后来你说喜欢我,我才说服王大琴和她离婚,然后和你结婚。我用你的钱供女儿上大学,供妻子看病,我就是一个骗子!所以,我一直很内疚,你说要我换肾给金童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只是想弥补一下对你的亏欠。对不起!金慧,是我骗了你,害了金童。玉慧,爸爸也对不起你……"刘淑华边说边大声痛哭起来。
在刘淑华的哭声里,金慧却是出奇的平静,她竟然没有说一个字,而反应最大的是刘玉慧,她觉得难以接受这一切,顿时一口血涌上心口,晕了过去。
直到半夜,刘玉慧才醒过来。
此时的金童已经被转到特护病房,他的肾又坏掉了,如果不能立刻找到合适的肾源移植,他活不过三天,就算移植成功,他也不见得能醒来。
听到这个消息,金慧彻底崩溃,她对刘淑华拳打脚踢,终于将连日来的无助绝望都发泄出来。刘淑华紧紧地搂着金慧,说要将自己另一个肾给金童,刘淑华打算用自己的命来偿还金童。
冷静过后,金慧看着刘淑华,也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刘淑华,其实我接近你,本来想让你把肾卖给我,可是看到你穷困的家庭,如果没有了肾,你的身体垮了,以后怎么照顾自己。为了不让自己内疚,其实也包括了我自己的私心,因为我确实喜欢你。于是,我提出和你结婚,然后理所当然的让你把肾给金童,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如果不是我先设计你,金童又怎么会遇到玉慧,又怎么会有今天?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已经害你失去一个肾,怎么可能再要你丢了性命?你带着玉慧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嘴上纵然这样说,金慧还是最终哭倒在刘淑华怀里。
这一切,刚好被刘玉慧听见,这个本性不坏的女孩心里早已经不再生气,她现在认为,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不管是父母离婚,还是金童的受伤,刘天成的坐牢。她告诉自己,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爸爸,我在医院检查过了,我也是Rh阴性血型,我愿意把肾给金童哥,这个错理应由我来承担,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刘玉慧走过去,跪在刘淑华面前。
"可是,你怀孕了啊,如果这个时候进行换肾手术,你和孩子可能都保不住。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绝对不允许有这种事发生。"刘淑华严厉拒绝。
"爸爸,你知道我的性格,我要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我比你年轻,身体一直很好,就算有意外,你跟妈妈还可以再生一个。"刘玉慧笑了,样子很美,就像风雨中盛放的昙花。
刘玉慧的眼神很坚定,刘淑华没有再说什么。
手术进行的很成功,刘玉慧只是出现了短暂的休克,而金童的身体十分稳定,只要熬过两天不发烧,就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刘玉慧坐在金童的床边,看着窗外刺眼的天空,听着耳畔心电图发出的滴滴声,喃喃自语的说道:"熬过这个寒冬,春天就要来了……"
处理完事情后,刘淑华回到小镇,只是王大琴已经离开,她告诉刘淑华,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多感情都已经改变,她也想趁自己走得动的时候,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刘淑华为了弥补自己和女儿刘玉慧对金童的伤害,最终留在金家。
刘玉慧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议论着这对乱伦的兄妹,他们说哥哥为了救妹妹成了植物人,妹妹为了哥哥坚持生下这个可能会有各种遗传病的孩子。刘玉慧对这些闲言碎语不予理会,并在第二年秋天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只是金童,一直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