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本的救赎(上)
详细内容
【第一幕】:实验室
2020年,墨尔本…
杂乱的地下实验室里,看起来不是很明亮,但也不致于什么也看不清,昏昏暗暗。
可以听到器皿的碰撞声,实验鼠西西梭梭的在笼里跑动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听起来十分清脆。一些较大的玻璃器皿,很整齐的在实验室的中间工作台面上摆放着。玻璃器皿后面,年轻的助手约克,在一排排的试管里,检察着什么。他拿起一个试管对着眼前的灯看了又看,似乎有什么东西不能确定,但稍疑之后,又将试管放回原处。在他的旁边,帕里主任,眼神微闭,躺在木制的长椅上,慢慢的摇动着。虽然是上等的木料,也许时间久了,仍然发出一些磨擦的吱呀声音。
"帕里叔叔!"
约克一边看着试管一边喊了一声,但帕里没有回应。约克转身看着他,心里有些隐隐的不舒服。他说不出来,也形容不好。但是帕里叔叔近来的身体情况很不好。而且就眼前的情况来看,如果没有叔叔粗重的呼吸声,他简直可以认为他已经死去。
他不知道,帕里叔叔几年前把还没有从医学院毕业的自己早早叫来到底要研究什么。约克心里一直想着能有一举成名的一天,于是在这三年里,他寸步不离的跟着帕里叔叔。其实情况是帕里叔叔不允许他随便离开才对。但他对叔叔到底在研究什么,却是一头雾水。如果仅仅是面前这些微生物的试验,那其实太简单了。他在学校就经常做。但到目前为止,已经24岁的约克,仍然做着这些在他认为是实习工才做的工作。
帕里叔叔很怪,自从婶婶去逝以后,他就很少出门,详细点说是很少出这个实验室,要什么东西都是约克帮他去买。这个看起来不是很大的实验室,应该是院里分配给他。因为约克确实没有看到有其他研究主任或人员进来过。当然除了自己。
还有最后几个试管了,他要看这些微生物在试管中的变化,尤其是颜色的变化,有些则要用显微镜来观察试管中微生物的生存情况。
昨天妈妈又打电话催了,都已经几个月没有回去陪父母了。他想着这些事儿。手上就有些随意了。
耳边依然是木椅摆动发出的吱呀的声音,约克突然想起自己的初恋马上要从医学院毕业了,看让帕里叔叔想个什么办法,把她也弄到这里来,在一起多好啊。
"嘭!"
随着清脆的一声响,约克手中的一个试管掉落到地上。
帕里惊的坐起来,睁大的双眼,似乎这样的事情以前不曾发生,而且根本也不应该发生一样的吃惊。
"不要碰它!"帕里对着正在拾试管的约克突然吼起来。那双吃人的眼睛及突然发出的吼声,让约克一时怔住,手中握着的试管碎片也僵住不动。
帕里起身从桌上拿起药用棉,握起约克的手就擦起来。也许用的力太大,约克不时的喊痛。他知道作为一个实验人员,打碎一样实验物品是非常严重的,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可以重新做的实验,帕里叔叔要发这么大的火。他不敢看他的眼睛,尤其现在,眼睛睁的很大,直盯着自己的手。甚而他平时很少跟叔叔对视,因为那双眼睛里面好像有太多东西,让他心理很不舒服。但他知道,每一个极为优秀的科学家,都有着古怪的性格,所以他不是很在意。
"叔叔,你轻一点,好痛!"约克终于忍不住说出来。
帕里不说话,看了看约克痛苦的表情,继续用力的擦起来。
"叔叔,你以前不也打碎过吗,我记得也是这种微生物的实验样品吧。"约克委屈的说。
帕里叔叔还是没有说话。他想抬头看看他的表情,但他没敢。他怕看到那双眼又跟他对视。
帕里仍就不断的换着药棉,好像擦不掉一样,越来越用力。
约克知道,有一些微生物是人体不能接触的,在没有确认无害之前,是一定不能尝试接触的,但这个东西,以前叔叔也碰过啊,为什么今天反应这么大。
约克实在是给擦的痛了,不停的试着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叔叔却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呼吸更加粗重。好似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
"痛,叔叔,好痛啊!啊"
猛的抽回了手,因为用力太大,后退的时候差点跌倒。
他稳了稳身子。看着面前的叔叔,似乎变了一个人。眼睛微睁着,如果不是还在给约克擦手,他会以为叔叔眼睛是闭着的。但是他就那样的站着。不说话,也突然不再有动作。
约克有些慌神,他顺着帕里手中的药棉看去。他要惊了,等他看清的时候才发现到叔叔的右手血肉模糊,食指竟然连骨头也露了出来。用力过猛的程度可想而知,但是再用力能出现这种情况吗。约克大脑有些乱,不知该想些什么或做些什么。
他伸出自己疼痛的双手,一刹那,他觉得这双手不是自己的,上面湿湿的不是药棉上的酒精,而是血液。而且丝丝的肉,依淅可见。他想哭,他想大吼出来,他想.....
"咣当!"一声,帕里叔叔倒在太师椅上.....
这一切来的那么突然!
【第二幕】:医院的发现
约克在惊恐中呆呆地站了一刻钟多,他脑中一片空白,即使他以前再怎么喜欢看恐怖片,但当现实就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怎么也吃不消。
但作为一名医生,首先必须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这一点约克从来没有怀疑过,只是这突然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办法解释清楚。
等他的大脑慢慢的恢复的时候,他意识到,叔叔已经滚落到地上了,得赶紧送医院,虽然他这里的微生物研究院旁边的附属医院也可以治一些简单的小病,但因为那只为营生用的,不正规,这是约克早已经知道的。而且重要的是现在是零晨四五点,哪来的人?
他不能让自己想的太多,婶婶已经去逝了,他不想让叔叔有什么闪失,那样,他的父亲不会原谅他。他走到叔叔身边,忍不住又看了看叔叔的右手,心里还是打了个冷颤。
他抱起叔叔,尽量不去联想那些让他更加恐怖的事情。
他背着叔叔走出研究院,路灯早早的关了,约克左右看了看,没想到比地下室还要安静,夸张么?可他就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周围除了一点点风声之外,连虫鸣都没有。
约克背起叔叔,一路猛跑。空气中只能听到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路上路过了两个不错的医院,但约克知道,以前叔叔有病的时候,都会去找他的老朋友,维默医生。他们是老交情,对叔叔的身体情况十分了解。而维默医生就在墨尔本第一外科医院工作。
半小时后,已经迈不动步子的约克终于跑到了医院。背着帕里叔叔一路冲进急诊室。
这里的医生们对帕里主任十分熟悉,因为在他老婆还在世的时候,他经常跑来找维默医生。但是这一两年来的少了,只有偶尔身体不适的时候才会来。
约克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脸上还流着汗。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好像要把那面墙看穿。猛的,约克突然站起来。刚才几个医生已经进去了,外面又冷清了下来。只有走廊的灯还亮着。约克快步走到值班医生那里:
"你好,我想问一个维默医生今天值班吗?"
"没有,他已经有几个星期没有来了。不过他儿子值班,刚才就是他推着帕里主任进去的。"
显然这个医生对送来病人打扰了她的美梦的这个人没有好感。
"请问,他的儿子叫什么?"
医生瞪着他,对他继续的发问感到很不舒服,冷冷的一句:"格尔!"说完便不等他再发问,又趴下去睡了。
约克想着,维默没有来,他的儿子兴许也多少知道一些叔叔的病情吧。他还想继续跟医生多问几句,虽然那个医生极度的不情愿。这个时候,约克害怕安静。他不敢一个人呆呆的坐着发呆,于是就踱来踱去的走着,好让自己不要安静下来。
他抬起右手,血液已经被擦去,现在已经肿起来了,他相信这是硬给擦肿的。
"咣!"急诊室的门开了。
约克猛抬头,发现一个医生快速的走出来。
"你是他的侄子吗?"医生问。
"是的,我是约克,是他侄子,也是他的研究助理!"约克急说,但他马上追问:"叔叔现在怎么样了?"
"你好,我是格尔,你叔叔的情况很不好,你跟我来。"
说完也不管约克是不是愿意去,就径自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约克没有想太多,就跟了上去,他一定知道原因。
上了二楼,左拐第一个办公室就是格尔医生的。约克知道,这以前是维默医生的办公室,他紧跟着格尔医生进去。
"你知道我叔叔的病情?"约克立刻就问。因为现在的他除了关心,也有好奇。
格尔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眼光中也透露着呆滞。
"我在问你话,我叔叔怎么样了?"约克似乎就要吼起来了问道。
格尔仍是沉默着,只是沉默的同时,他掀起了自己的衣袖,在胳膊上端,肱二头肌的地方,包裹着厚厚的纱布。约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压抑着胸中的闷火,看着格尔的一举一动。
等格尔慢慢的掀开纱布的时候,约克惊呆了。
那肌肉已经不能称之为肌肉了。因为有一片很大的凹陷,已经结了痂,但凡是医生都能看的出,那痂分明已经结到了露出骨头的地方。
"你。。。你。。。这。。这是。。"约克吞吞吐吐。
"这是几个星期前,我在家里不小心磕了一下,在一个桌子棱角的地方,我的胳膊受到了撞击,当时感觉不到痛,一直到晚上休息的时候,我才发现凹陷了一块,但我当时真的没有什么痛感。"
格尔说着把衣袖放下来,他看着惊讶的约克,继续说道:"按照正常人的肌肉纤维强度来说,那一次撞击根本不会造成这样的伤害,绝对不能,而且这样大的创伤,我竟然没有感觉到痛。"
格尔说完也陷入了沉思。好像显得很冤屈,又很痛苦。
"你父亲知道吗?"
"嗯"格尔有些哽咽,"当时妈妈要送我去医院,但父亲坚持不让,硬说没事。"
约克听的一愣一愣的。
"你的意思是我叔叔的
手,跟你的胳膊,是一样的问题?"约克张大了嘴。
"嗯,不能十分确定,但还是有很大的把握。"
"那你父亲给你查出来了什么问题吗?"约克又追问,似乎问题的真相马上就要出来了。
"没有,他没有给我检察,但我自己搜了资料,搜不到,所以这正是我着急的地方,刚才看到帕里叔叔,就好像看到我以后的样子。"说完格尔小声的哭泣起来。
"那我叔叔他现在怎么样了?"
"生命体征稳定,查不出什么问题。"格尔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正在约克稍要缓一下的时候,格尔又说:
"正因为查不出来问题,所以这才是让人着急的地方,估计他一时半会醒不来。"
"约......克"外面有人拖着长长的声音叫道。
"我在,什么事,叔叔。"约克习惯性的应了一声,但他马上发现自己错了。叔叔还躺在急诊室里,格尔抬起头,止住哭泣。猛然睁大了眼睛。约克应声回头的时候。
帕里叔叔正靠在门边上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第三幕】:最后的房间
帕里还躺在床上休息,被子盖住了他的头。
约克闭着眼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似睡非睡,感到很累。
帕里在医院休息了一晚上,而约克却一晚没睡,就在早上回来的时候,在车上就有一脑子的疑问的他,但没敢再问。现在叔叔已经睡了八九个小时了,还没有醒,约克也无意去吵醒他。
他想不通,到底病因是什么?又有什么病可以让人的肌肉纤维如此的脆弱?还有多少临床表现没有表现出来?他不敢也不愿意去想太多。因为人的想象力是丰富的,是无限的。他怕想到更多让自己无法接受的现实。因为此刻就已经让他已经感到精疲力尽了。
帕里的房子很大,这是因为婶婶从小过了太多苦日子。所以买房的时候,虽然钱不多,但她执意要买大的,她说这样让她有种心理补偿的感觉。这事后来经叔叔向大家一说,大家都感觉很有趣,自然也没过问太多。可惜的是,新房没买多久,婶婶就过世了。因为突发性休克。
已经是秋天了,外面仍然很热。
约克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却又不能出去买把叔叔丢在家里,于是从沙发起来,去寻找填肚子的东西。
冰箱是空的,因为帕里叔叔跟他经常在实验室里吃,而吃的东西往往又是约克叫的外卖或亲自出去买他喜欢吃的东西。但他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帕里叔叔家里不只有一个冰箱。于是上了二楼。
二楼的房子跟客房一样,整齐排列,细数下来会有七八间。有的门开着,里面放着零零散散的衣物。有些门关着,约克也不想进去看看到底有些什么。
快走到最后一间的时候,约克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记得三年前婶婶去世的时候,他第一次来叔叔这个新家,在房里到处转,转到这最后一间想到进的时候,被叔叔喝住了。回到家,爸爸给他讲,那个房间是婶婶生前最喜欢的房间,因为生前婶婶就把很多喜欢的东西就放在那里,所以过世以后,除了帕里,谁也不允许进入,哪怕是爸爸也不允许。
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但是对于长辈的尊重,及生前婶婶对自己的关爱,因为婶婶和叔叔一直没有小孩,所以对约克表现出了更多的关爱。约克想想利米诺婶婶对自己的关心,于是调头回去继续找他的冰箱。正当他要下楼的时候,他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有点冷。
他抬头,帕里叔叔正站在二楼的卧室门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这让他手足无措,是继续往下走,还是就在此地,等着他的训话。
"你进去了?"
"没,没,没进。"约克知道他问的什么,吞吞吐吐但又很快速的回道。
"那你上来做什么?"依旧是生硬的话。
"我,我找吃的,一楼冰箱,冰箱是空的。"约克有点紧张,刚刚的睡意给叔叔这几句话问的全没了。
"是没了,楼上的也没了。"叔叔缓和的声音显得很疲惫,边缓步从另一侧的楼梯走下去,在沙发上坐下来。
约克赶紧抓住机会,走下楼梯,因为他怕多呆一刻,那眼光又会朝向自己。他走到叔叔旁边。
"你饿了吗?叔叔"约克小心的问。
"唉!"叔叔叹了口气,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把约克吓的脸都白了。
虽然手已经被包上了,但想想昨天晚上那露出指骨的手,让他不尽胆寒。
"吓到你了吧?"帕里关心的问,他好像感觉到了约克的惊恐与紧张。约克不说话,就那样直直在站在一旁,就那样看着他,和他的手。
"我不吃了,我一会去一趟维默医生的家。你忙完了就去实验室吧。"
说完,帕里缓缓站起身准备要走。
"我送你去吧?"约克赶紧问,他不知道以目前叔叔的身体能不能单独行动。
"不用,我走的动。"叔叔一脸愁容的说,那张本来就已经显老的面庞,现在更显得苍老了。
约克没有再说什么,只等他走后,自己也收拾一下准备去实验室了。他转身去收拾沙发上的衣服。
"约~克!"拖着长长的腔调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叔叔,我在。"像条件反射一样,这几年,只有叔叔这么喊他。约克转过身,看到叔叔站在门口。
"还有什么事吗?叔叔"
帕里看了他几秒,然后低低的声音说:
"记住,那个房子不要进去。还有,昨晚发生的事,暂时不允许对任何人说起。"
约克的眼神变的很纳闷。
"听到了吗?"
"噢,噢,听到,听到了。"约克给叔叔一声大吼,醒过神来。唉,叔叔为啥对自己说话总不能温柔一点呢。
门轻轻的关上了。约克就像散了架一样,摊在沙发上。不过骨架很快就拼凑了起来。他躺在沙发里,双手抱着头。又在想些什么。他忽的起身,走到门口,从门眼里,看到没人,又快速的走到窗户边上。看到叔叔上了一辆的士。他急急的返回,把门反锁上。又安静的站了一会儿,确认叔叔已经出发,他的心里又开始想着那个房间了。
刚才还稍有些吵闹的房里,现在又死一般的寂静了。那些汽车的鸣迪,路人的话语,这个时候,在约克脑海中都好像被过滤了一样,但是那个房间,那个放着婶婶喜欢的东西的房间,却似乎发出了更多的熙攘声。诱惑着约克要一探个究竟。
他上了二楼,一步步向那个房间靠近。约克深深的咽了一下口水。
哪里还有什么饿意,紧张所致。他走的越来越近,似而能听到一些杂音,他确定那是最后一间房传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约克已经两天没有好好睡过了。
他站在房门前,耳朵里传来的依然是若有若无的好似电流的声音。门的把手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灰尘,想必叔叔也很久没进来过了。
他握着扶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用足了身上的力气。
。。。。。。
拧不动!锁上了!?
约克的脸渗出了汗珠。
房里的杂声似乎变大了,他的脑袋有些晕,他更偏向于相信这是他的大脑发出的疲劳信号。
这声音不断变化着。好似是有人在哭,不对,是笑。。好像是小孩,不对不对,是大人。。。。。。
静止中的他疯了般的冲向二楼叔叔的房间,翻箱倒柜的寻找钥匙。很快,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一串钥匙也出来了。一个项圈上,挂了十几把钥匙。约克快速的返回。一个接一个的试着。他的动作越快,那来自房内的声音好像就越大,他的脑袋翁翁作响。
直到最后一把钥匙试完,门还是没能打开。
约克已经近乎疯狂的扭动那把已经打不开的钥匙,"啪",钥匙断在孔里了。他扔下钥匙,冲到最近的房间,爬出窗户,这一切就这么迅速的发生了。
他沿着窗户外的墙壁,手中抓着凸起的墙沿。一步一步的挪动着。约克的大脑很模糊,他可以不进去,但他不能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好在二楼的房间都是单间,很大的单间。所以从窗户可以一眼看到里面的一切,这也是为什么约克要冒险的原因。慢慢的滑动着。离地面不是很高,有七八米。但是这个距离,已经不在约克的脑海思考范围。
近了。
他终于摸到了那个房间的窗户,但是里面被窗帘挡住。他站定,挥起左手的拳头,玻璃应声破碎,约克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但一直飘在耳边的声音却夹着玻璃的破碎而突然消失。
他掀开窗帘。
。。。。。。
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四幕】:艾伦比的登场
帕里教授乘着车,沿着雅拉河走了几百米,左转,一路走向桑伯里开进。
微闭着眼睛,帕里大脑是很清醒的,他心里有事,而且是一个不愿意让再多人知道的很秘密的事。至于他到底大脑到底在想些什么?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外人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地士司机看着这个恍恍惚惚的老头,本来想聊天的心情也没了,时不时的透过后视镜瞪老头一眼,把速度又提快了很多。但是老头没有一点反应,似乎只有那个终点才是他关注的。两个多小时,很快到了。
"喂,老先生,到地方了,别睡了。"司机本想喊他老头,但一想他钱还没付,于是转而喊了老先生,但话语却是冰冷的。
"哦,到了啊。。好好。。谢谢。"帕里推开车门要下车。
"喂,老头,你钱还没付。"这下司机忍不住了,直接的喊出来了。但随即,他浑身打了个哆嗦,因为老头那杀死人的两人大眼像要曝出来一样,瞪着他。他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老先生,呵呵,您的车钱还没付。"不管再怎么样害怕,钱还是始终不会忘掉的。帕里给了钱,没再多说什么,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秋天的晚上带了些寒意,这让帕里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帕里走到别墅门口,出现一个小院子。木栅栏的门虚掩着。三楼的卧室有灯光。帕里知道,维默这个老家伙是个少言寡语的人,只有跟帕里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打开她
的话匣子,甚至面对他老婆也不曾有过的亲密。一辈子的交情,在帕里看来,是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的。
帕里走近一楼的房门时,似乎听到了喊叫声。他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又是自己的幻觉出现。他按了按门铃,没有人回应。他又忍不住多按了几次。除了耳边越来越大的叫喊声以外,依旧没有人回话。帕里知道。这个时候,维默一定会在家里呆着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不来开门。
"维。。默!"帕里用他那惯有的拉长腔调的声音叫道。像航船鸣笛一样悠长。一声过后,他耳边似乎是女人的呼喊声停了下来。帕里以为维默终于听到了。因为年老的维默耳朵近来却实有些不大灵光。但是停了几秒。门没有开,反而是一个女人的呼喊声再闪响起。
帕里站在门外发呆。这个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帕里听的入神,他低着头,好像犯了错一样。猛的。他抬起头来。双眼怒目望着三楼有灯光的房间。
"维默"帕里这次喊的很直接,声音里带着怒气。因为他刚刚呆站着的几分钟里。他听到的分明是个女人的声音,那不是桑蒂丝吗?那可是维默的老婆。想到这,帕里责怪起自己的反应越来越迟顿了。
但是如果仅是想到这些就让他发怒,那大可不必了。
那是因为什么?因为帕里清楚的知道。维默请假了,从维默儿子格尔的胳膊,他断定维默也一定染上了这种病,这也是他为什么来他家的原因。所以当他一直不来开门,房间里,桑蒂丝的呼喊声不绝于耳的时候,他知道也许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他猛的抬起脚向门踹去,但事与愿为,房门没有什么动静。他自己倒是给反弹到几米开外去了。他不清楚到底是门有弹性还是自己已经站的不稳了。但他大脑的最深处他确定是清醒着的。
所以他不停的踢,不停的踹。
"帕里叔叔,你干什么?"一个女孩的声音,大声吃惊的问道。
帕里喘着粗气,回过头来。
"是,是,是艾伦比啊。"帕里大口喘着气。
艾伦比是他看着长大的,在医学方面,是给予厚望的。至于自己的侄子约克和维默的儿子格尔,他都不是很欣赏,但是对于艾伦比,他是极奇喜爱的,要不是因为男女关系,又是私自研究,他真的是很想叫艾伦比去帮助自己,而不是自己的侄子。当然这些约克是不知道的。
"学校快放假了,我马上也要毕业,在学校也没什么事,就提前回来了。"艾伦比回答,但她马上转开,好似现在不是回答问题的时候,紧接着问:
"你为什么踢我们家的门?"
"嘘。"帕里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那副认真的劲,任谁看了,也不像是在胡闹。
艾伦比安静下来。
"噢,啊。。。不要啊。。救我。。。"若隐若现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是我耳朵听错了吗?"帕里的眼睛直看着艾伦比。艾伦比被他这专注的眼神吓到了。随即朝三楼看了看。
"妈妈,是妈妈。"艾伦比突然吼叫起来,就朝楼上跑去。帕里也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跟上来。
"孩子你有钥匙吗?门锁上的。"帕里急切的问。
"有,有。"艾伦比慌了神,一边说一边又跑回楼下去。
门开了,客厅的灯关着。而桑蒂丝的喊声,因为空间的原因,一下子大了起来。满满的灌进了艾伦比和帕里的耳朵。桑蒂丝的呼喊声变的更大了,好像正经受着什么痛苦一般。
"爸爸,你在干什么?"艾伦比怒吼了一句。
帕里随后跟进卧室,看到艾伦比狠狠的推开维默,
"爸爸,你干什么,你在干什么?"艾伦比哇一下哭嚎了起来。抱住妈妈不放。
帕里看的真切,他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发不是幻觉。倒在一边的维默,光着下身。一动不动。而躺在床上的桑蒂丝,却双手被绑。身上的衣服被撕的破碎。让帕里不得不注意的一个地方。桑蒂丝的下身已经被血染红。他不确定那是谁的血,但他更相信于那是维默留下来的。帕里很安静的走向维默,他知道,也许是自己害的维默。除了桑蒂丝无力的呻吟,和艾伦比的嚎哭。整个空间是安静的。在帕里的脑海中,最近经常出现这种离奇的安静。那是一种可怕却又无法阻挡的安静。
"艾伦比,去打电话叫医生,背***妈下楼去。"帕里转身对还在抱着妈妈痛哭的艾伦比说。
艾伦比抬起头,看着满脸泪痕的母亲。这才发现母亲的下半身全部是血。他顾不了太多,作为医生的她,同样清楚现在要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桑蒂丝被艾伦比小心的背了下去,一路上滴撒着难闻的味道。艾伦比人长的秀气,漂亮,在帕里的印象中总是带着甜甜的微笑。但是此刻,帕里看到这一切都在变化着。
房间里只有他和维默。这下,是真的安静了。
"维默老弟。"帕里从未用这么轻声细语的喊过人。
维默没有任何反应,趴在地毯上。帕里的眼中闪动的泪水,他吸溜了一下鼻子。好尽量忍住,他知道维默一定不是要这样的,一定是因为跟他身上有着同样的病才做出来的。
他翻过维默的身子。突然,他后退了几步。他给维默的眼神吓坏了。突然被翻过身的维默,睁大了双眼瞪着他。就像他经常会瞪着约克一样。但是那眼睛是无神的,是没有动静的。帕里收缓了自己跳动过快的心脏。又慢慢靠近维默。
"维默老弟,"帕里带着咽哽的说。"都是老哥害了你,你不会这样的,是吗?你说话啊"
说着说着,泪水就从一个老人的眼里禁不住的流下来了。帕里吃力的扶起维默,好让他躺在床上。他清楚的看到。维默的下半身同样的被血所笼罩,但不同的是,在维默的小腹部,已经血肉模糊。帕里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他给他拉上被子。然后就坐在床边,好像一个年青人在等一个自己爱的人醒来一样。那样坚持和执着。
过了十几分钟。急救车的声音响起来了。很快,帕里听到楼下的嘈杂声,他知道桑蒂丝已经被抬了出去,她应该没有什么事的,帕里这样想着。
"叔叔。"艾伦比叫道,她回到了三楼父母的卧室。跟随她进来的还有几人男医生。大家都看着帕里。
"叔皮,把爸爸也送去。"艾伦比仍低泣着说。她上前想掀开爸爸的被子。却被帕里叔叔的眼神盯住了,使她停下手来。
"那个就是微生物研究院的帕里教授。"一个急救人员小声对身边的人说。
"那床上的不是有名的维默医生吗?"另一个人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众人生疑。
"好了,艾伦比,你爸爸没事的。有我照顾他呢?"帕里用低沉的声音说。
"可是,可是妈妈流了那么多血,爸爸一定也"
"够了"帕里一声吼了起来,打断了艾伦的话。让房门前的几个医生也惊的同时后退了几步。
"你去陪***妈吧。这里有我,我是医生,我最了解你爸爸。"帕里转而用温和的声音说。
"艾伦比小姐,我想帕里教授说的有理,他们都是医生,又是好朋友,相互很了解,应该用不到我们的,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不要耽误了***妈的病情。"一个医生尽量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慌,硬是把这几句话连续的说了出来。脸上已经渗出了汗。因为刚才看到那妇女的情况,肯定不一般。但面对面前两位资深的医学长者,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那,那好吧。帕里叔叔,辛苦你了,妈妈那边一稳定我就回来。"
艾伦比在最后几个字没有说完的时候,就转身离去了,她任凭怎样也不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原因,只有等妈妈清醒了才知道。那几个医生也跟着艾伦比下楼去了。似乎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急救车的笛声远去了,房间彻底的安静下来。
在沉默的片刻过后,帕里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站起来,用被单把维默一裹,用了好几次力,才把维默背起来。晃晃悠悠朝楼下走去。
门关上了,外面已经黑透了。每栋别墅之间都隔着相当的距离。远远近近的灯火,已经吸引不到帕里的目光。他的目光重又变的呆滞了。
他到底要干什么?他要把他背到哪里?
【第五幕】:约克的女友归来
"你醒了。"希金忙关心的问。
希金长着一头金发,有着美国人的血统。天生丽质,头发散乱的飘动着,却不失文雅。身材高挑,穿上高根鞋,与178公分的约克快差不多高了。
这时候看到约克醒了,赶紧关心的问。
"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了?"约克好像睡了很久一样,即使现在醒来了,记忆仍然是模糊的。好像连身边的希金也没有看到。
"你不是傻了吧?"希金有点调侃的味道。约克抬起头,看到希金,心里一下舒服了起来。他赶紧抓着希金的手。
"你干吗?怎么啦?约克"希金看到约克的反常举动,以前也经常牵着她的手,但没有今天这么突然和用力。这使得她也好奇了起来。"怎么了?约克,能跟我说说吗?"
"我,我。哦没,没什么"约克被她一问。这才想起来自己从窗户上掉下去了。后来的事情记不清了。
"别问了,抱紧我。"约克说着伸出双手,就像一个孩子向妈妈伸手要抱一样。希金也没多想,把约克拥在怀里。她好像感觉到什么,但又说不出来。在她看来,这独处的二人世界是美好的。不应该有任何不好的东西出现。
"你冷吗?"希金明显感觉到他抱的很用力,关心的问。约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冷,就默默的点着头。但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我睡了多久?"约克突然问。
希金看的出,约克的脸色极为不好。于是一边用手,梳弄着他的头发,一边说:
"没有多久,好在没有受伤。昨天我跟伯父打电话,他说你在帕里叔叔这里,我就直接来了。下午来的时候,就巧碰到很多人围着,不知道什么事情。我上前一看。是你。大概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就让那些邻居帮忙扶进来了。"
希金比约克小两岁,今年22。跟艾伦比读同一家医校,即将毕业。学校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了,于是想来找约克,真的是很巧,就让她碰上了。
"你
还是休息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刚才我把一楼的冰箱全翻了一遍,都空的,我到二楼看看。"希金以前跟约克来过这,也知道他家楼上楼下都有冰箱的事情。
"不不不,不要去,不要上二楼。"约克紧张的说完以后,突然发现自己说的很别扭,因为极不想告诉她的事情,还是让自己说了出去。
"怎么了?约克,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说好么?"希金把约克抱得更紧了,这是她认识约克以来,约克最反常的一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的。
"你告诉我,为什么会从窗户掉下去?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希金又重复了一遍。
"呜呜。。呜。。"约克小声咽哽着。希金看到从不流泪的约克,竟然落泪,心里不禁一酸,眼里也湿润了起来。她抱紧着约克。不停的吻着他的额头。
"不怕,约克。没事的,我在这。"这好像是以前约克经常对她说的。
......
约克觉得这些事情,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女友,也许她知道了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于是慢慢收住了惶恐的心,停止抽泣,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全说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在偷看二楼利米诺婶婶的房子时,真的是看到了她的尸体,然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约克扒在希金怀里,说完以后,想听听希金的想法,但是没有回应。他抬起头。希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二楼。没有表情。约克这时候才想到,刚才不应该把所有事情,一下全说出来,一定是把她吓坏了。他赶紧坐起身来,把希金紧紧搂在怀里,就像她刚才搂着他一样。
"别怕,希金,没事的,我们现在很安全。"约克抱着希金安慰的说。
"那帕里叔叔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过了好一会儿,希金才从刚才的梦靥中稍有清醒。她着实是被约克的语言吓到了。人的身体,怎么可能像约克说的,帕里叔叔的指骨外露?怎么可能会出现格尔的胳膊只是撞了一下,就有那么深的凹陷,更可怕的是,利米诺婶婶竟然还在她的房间?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马上从医校毕业的希金感到恐怖。
"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没有跟我说。"
"你确定利米诺婶婶还在二楼?"希金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追问。
"我确定,我确定。"约克提到这个,语音有些颤抖。
"我们上去。"希金说完,好像充满了勇气与力量一般。从约克的怀里挣托出来。想拉想约克一起去。
"不,不我不去,我不去。她在上面的。"
"咣咣咣"俩人正拉扯的时候,门响了。
"一定是帕里叔叔,你不要提我跟你说的,婶婶在二楼的事"约克紧张的说。"也不要提我从二楼掉下去的事,一定要保密。叔叔知道了,会杀了我。"约克又叮嘱了一遍。
"嗯,我不说。我去开门了。"希金走到门前,打开门锁,就感觉一股很重的力量压过来,把门瞬间推开。
"扑通"一声,一个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啊"希金发出了另人窒息的恐怖声。
"怎么了?什么事?"约克赶紧冲过来。
"吼什么?你是谁?"一个苍老的声音。约克赶过来的时候,看到帕里叔叔正扶着地上的一个人。
"哦,叔叔,她是希金,你搬房的时候,她跟我来过的。"又看看希金,刚才不知道因为什么,又给吓到一次。才又握着希金的手说:
"希金,你到那边坐一下,没事的。这是帕里叔叔,你见过的。"
帕里用了用力,实在没有力气再把他扶起来了。
"约克,"帕里重重的喊,他才不管那女的是谁,起码不是目前要关注的。"你在干什么?在我面前谈恋爱吗?快来扶你维默叔叔。"明显命令的口吻。
帕里让希金到沙发上坐一会儿。又听到叔叔说是维默医生,赶紧几步跨过来,这才看到,维默叔叔被一个白色的床单包裹着。不要说是希金。即使是自己,突然这样一个跟白色的圈筒一样的东西突然闪进来,怕也是不能不尖叫的吧。
"他这是怎么了?"约克问。
"不要问了,扶他进我房去。"帕里叔叔喘着粗气,走向自己的卧室。约克扶起维默,其实算是抱起来了。维默有些胖,很吃力。约克抱起来的时候,在想,叔叔有多大的力气。竟然能把他抱回来。可是维默叔叔这到底是怎么了?他抱到房间,帕里叔叔把门关上。
"打开"帕里冷冷的说。
约克知道打开的意思,而且自己也想看看,维默叔叔到底怎么了?于是转了两个圈,把维默叔叔身上的床单拿开,只一瞬间。又让约克惊呆住了。维默叔叔的下半身血肉模糊。而且腹部的肉纤维,好像根本不像是长在身上的一般,那种感觉就像用手抹一下,都会掉下来一块。约克的眼睛大睁着。这几天,让他吃惊的事情,接连发生。
"看到了吧。"帕里叔叔好像准备开始教育他一样,来了个前奏式的话语。
"嗯"约克不确定自己当时有没有点过头。
"你跟你那个,那个谁?你女朋友。马上离开我家,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再进来。"帕里的话语现在是温和的,也许是没有力气再大喊了吧。
"嗯"约克应了一声。但马上反应过来。这"嗯"的不是他要表达的意思。他才晃过神,他叔叔让他离开,没有他的允许不能再来找他。
"为什么?叔叔?为什么?"约克急问。
"叫你不要来,就不要来。问那么多干什么?"明显的,帕里的声音加大了力度,他好像知道,他的每一个发音,力度轻重的大小,对约克来说,都起着不同的作用。
"这几天你也看到了,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你不要跟外人提起。过些天我弄明白了,会叫你回来。"帕里这个时候,表现的很慈爱。
"你先回你父母那里,呆一段时间,我会叫你回来的。"
"可是,可是你身边没有帮手?"约克问。
"有的,格尔会过来帮我的。而且艾伦比也回来了。"帕里描述式的说,"哦,艾伦比你可能不认识,就我经常跟你提起的我对她跟对你一样,都很欣赏的。她是维默的女儿。格尔是他的儿子你已经知道。他们会来帮我的。"
"可是,可。。"
"别可是了,现在带着你那个朋友,赶紧离开这儿!"
"都11点多了,明天不行吗?"约克恳求的说。一方面是想留下来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一方面也有恳求叔叔愿意他哪怕留一晚。
"不行,我才打的士回来的,我让那司机在外面等呢。你们快走吧。"
约克知道叔叔的脾气,他不再执扭。走出去,跟希金打了一个出去的手势。希金一下坐起来。她现在巴不得赶紧从这逃出去,对她来说。这简直像个地狱,虽然有她想弄明白的事情,但是这中间有太多想让想不明白的事了。
。。。。。。
约克上了的士的后座,希金伏在他怀里。
的士绕过雅拉河,朝火车站开去。但是约克的内心,也许会因为此刻的离开,怀着更多的不解与疑问,而且不会有答案。
【第六幕】:事情的真相?
格尔再次站在了母亲桑蒂丝的病房外。
母亲的脸色已经恢复,但依旧不能受到任何刺激。他看到母亲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而妹妹艾伦比却伏在床边已经睡着。
"你妹妹还没告诉你怎么回事吗?"沃顿在格尔耳边小声问。
沃顿是格尔的同学,比格尔小一岁,但人却是机灵。他其实能顺利毕业,跟他那个市疾病控制中心主任的老爸不无关系。因为那个学校来自墨尔本的学生,就他们俩。所以很自然的走的近。而十分刻苦的格尔,时间长了也发现,沃顿没什么坏心眼,只是调皮了一些。有些事情上还是挺帮着自己的。所以在学习上,格尔经常帮助他。在笔试的时候还给他递过字条。
但是实验课就没有办法了。只能沃顿自己操刀,所以格尔每次看到他发抖的手就不禁发笑。虽然毕业了,但老师却在沃顿的评语上加了一条:"该学生不宜做主刀手术。"
因为这个,沃顿几个星期没出门见人。
最后分到了墨尔本这家医院,一方面是托老爸的关系,一方面也是因为格尔就在附近的医院。他们已经相处成为很好的兄弟了。
"没,都快两天了,也不让我回家,也不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唉。"格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去叫醒你妹妹,再问她,现在伯母已经醒了,她应该会说了。"格尔怂恿道,好似他比格尔还着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用,我自己去,你不要进去。"说完格尔就进了病房。
母亲听到响动,转过头,看到儿子,复又转过头去,什么话也不说。
"妈妈,你还好吧。"见母亲仍就不说话。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说完拍了拍趴在床上的艾伦比。
"艾伦比,艾伦比。"他小声的叫着。艾伦比抬起头,看到哥哥在叫自己。转过头,看到母亲两眼看着窗外。
"妈妈,"艾伦叫了一声。妈妈没有说话。
"让妈妈再休息一下,你跟我出来,我有事找你。"说完格尔也沉痛的先一步走出病房。艾伦比看看妈妈,于是站起身来:
"妈妈,我去顺便也端一点吃的来,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艾伦比跟着哥哥向外走。
"去我办公室说吧。"沃顿在后面跟着,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突然插话道。
"你也有办公室了?"格尔转过头来问。
"你,你太不够意思了,竟然这么小看我。别忘了,这是在我们医院。"格尔带着调笑,却又显的不满的说。
"行,去他办公室。"
三人一路无话,沃顿仍是在后面跟着。办公室在三楼,很偏的地方,估计医院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房间又要给,但又不能太显眼,于是只能找这么一间不起眼的给他了。
格尔前脚迈进,艾伦比紧跟着进来。正当沃顿要进的时候,呼的一声,门快速的被艾伦比关上,还差点砸到沃顿的脑袋。
"艾伦比。"格尔闻声转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瞪俩望着艾伦比。
"我俩说会话,不要你听。"
艾伦比对着沃顿大声吼道,对他哥哥这个朋友很是看不起。
"我。"沃顿哑语。
"行,行,你们聊。"言语中透露着,我办公室可是我的啊,虽然偏了点,但我也是主人。
"让他进来吧,沃顿,进来。"格尔喊道。看来他是真真的把沃顿当成自己兄弟了。
"嘿嘿,"沃顿冲着仍扶着门框的艾伦比傻笑了一个,然后轻轻的推开门,尽量不碰到艾伦比的身体,随即一闪,就进了屋子。说实话,对于格尔的这个妹妹,沃顿是又爱又恨,每次去他们家都不给好脸。
"哥,我发现爸爸变了。"艾伦比关上门转身对坐在椅子上的哥哥说。格尔稍一沉思:
"我也发现了,他请了很长时间的假,让我去替班,而且让我专心工作还不让我回家。"
沃顿摸着下巴,半个屁股坐在办公桌上,若有所思的听着,那动作和表情,极为的滑稽。
"那天我回家。。。"艾伦把前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只听着沃顿,一会瞪大眼,一会张大嘴巴。一会捂住嘴。
"看来是真的了。"格尔显得很痛苦的说。"昨天帕里叔叔给我打电话了,叫我们安顿好母亲后,让我俩都过去给他帮忙,他说父亲已经被他转移到他家里养病了。"
"那你去吗?"艾伦比又问。
"当然去,帕里叔叔是爸爸一辈子的好朋友了,有他照顾比我们还要细心的。"
"你看妈妈情况怎么样?"艾伦比复又问。
"他只是受到了惊吓,身体上局部有创伤,但无大碍。"沃顿抢道。
"我没问你。"艾伦比转而瞪着沃顿。让沃顿又一次哑语。心思着,今天到底得罪谁了。不过听起来目前事情比较紧急,他也看出来了,所以不再顽固。
"好了,不要再说了,沃顿你去帮我妈妈找一个好点的护士,专门照顾她。"格尔转而对沃顿说。
"好的,没问题,包我身上。只要有我在......"
"打住."艾伦比又瞪住沃顿,她真的是打心眼里看不上沃顿。沃顿弦耀的话刚说了一半,又给打回肚子里了。也只能叹气了,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怎么找得找男人的尊严啊。他只好闭嘴。
"妹妹,我们现在就去帕里叔叔家里。"
"我也去。"沃顿插话道。
"你不上班了吗?"
"兄弟有事,我这班还算个啥,上与不上都没关系了。反正也上不了手术台。"沃顿说完撇撇嘴,一脸的无奈。格尔也看出来了,于是说:
"那你快点安排一个护士,记住一定要照顾好。我们在外面等你。"
"你母亲就是我母亲。放心吧。"
随之而来的,又是艾伦比一个恶狠的眼神,直看的沃顿心里发毛。这小心肝儿跳的。
时间过的飞快,不到半小时,三人就站在了帕里叔叔的门外。还没有按门铃,帕里就走出来。
"帕里叔叔。"
"帕里叔叔"格尔和艾伦比一前一后喊出声。
"我喊什么?"沃顿小声在格尔后面嘀咕了一声。
"你不用喊,也不用进来。"帕里郑重说道,透露着不可侵犯的意识。一方面他不认识这个家伙,另一方面也不想让外人过多知道,于是说话也没了好气。
"我。"沃顿有点后悔今天不该来。
"帕里叔叔,他是我同学沃顿,跟我一起毕业的,现在在默西医院当助理,就是妈妈现在住的那个医院。"见帕里叔叔没反应,又接着说:
"他爸爸是"
"沃顿?他爸爸是疾病控制中心的主任,是吗?"帕里叔叔接着格尔的问道,这多少让沃顿有了点自豪,立马挺胸台头起来。
"算了,进来吧。"帕里说完,转身进去。
"不要太随意了,帕里叔叔是个极为严谨的人。"格尔敬告着沃顿。沃顿一个劲的点头。一行人进了帕里的房子。
因为天气有点阴,灰蒙蒙的,所以房间开了灯。
"你们跟我到实验室来。"帕里叔叔说。"那个,就不要进来了。"
大家都知道指的谁,而且沃顿也一头雾水的指着自己。只能说:
"哦,哦,我知道,我知道。"
三人进了帕里家里的实验室。仍是一片零乱。比他那个研究院的地下实验室好不到哪里,中间的试验台上已经被清空,只放了十多个试管。
"帕里叔叔,我父亲怎么样了?"格尔忙问。
"他没事,你们过来。"兄妹两人一起走近试验台,旁边的几个大玻璃器皿里,装着肉体一样的东西。
"有些事情,是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了。"格尔看看帕里叔叔,又看看妹妹,转而问:
"帕里叔叔的意思,是找到真相了?"
"什么真相?"艾伦比问。
"听我说。"帕里接过话。
"你们看,"他一边说一边用夹子从一个灌子里拿出了一块肉一样的东西。
"这是从你们父亲身上提取出来的细胞培育出来的肌肉组织。"说着他拿了一个柱状的木棍朝肌肉捅去。看起来用的力度不大。
"啊,"艾伦比被帕里叔叔的举动突然吓到,惊叫一声就往哥哥身后躲。但是一脸严肃的哥哥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因为他要知道真相。更确切一点说,他自己有着同样的问题。
"你们看"帕里叔叔说着,拿开木棍,然后那个肌肉出现了裂痕。
"不可能。"躲在哥哥背后的艾伦比,在看到这个的时候,瞪大的眼睛。
"我们在学校所见的所有情况,都没有发生这种情况的。"她的意思大家明白,虽然帕里叔叔刚才的样子吓人,但有一点,他其实没有用太多的力,艾伦比也看到了。但是一个肉体组织怎么可能就会被这轻轻一捅,就会这样轻易出现裂痕?
"我现在告诉你们,你们的父亲现在的身体就是这样。"艾伦比想说什么但说不出口,仅是帕里叔叔这一句话,就让他呆住了。
"然后,我也是这样了?"格尔极其冷静的问,其实内心已经翻腾起来。
"是的,你也是"帕里叔叔有些伤心的说。"还有,我也是。"
"帕里叔叔你。"艾伦比说完之后张着嘴,不知道要再说什么。
"正确来讲,应该是我传染给了你们父亲,然后他又传染给了你。"帕里叔叔对格尔说。
"你怎么能确定?"
"我三年前开始一个新的试验,但是过程中,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试管,于是一些试液就沾到我手上,当时我的手因为实验有个伤口,自那之后我就开始出现了一些症状,就像上次约克送我去你医院的时候一样。"他说完抬起自己的右手,上面已经包上了纱布。
"我的肌肉也开始松驰。我记得有一次,我去看你父亲的时候,因为要给一个危急病人输血,当时血库已经没有了。而且你们父亲跟我的血型是一样的。时间比较紧急,抽完了我的,没有换针头,就抽你父亲的了。当时我们还在为此开玩笑。但是就这么一次血液接触,导致了这种情况发生。"帕里顿了顿继续说:
"虽然这只是推理,但已经没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释了。而且你父亲跟我的症状相同。"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种病毒感染,会长期潜伏在人身体内。要两三年才能发作?"格尔问。
"恐怕是。"帕里慢慢的点着头。
"那意思就是说,我也有可能会一时进入幻觉,也会把持不住自己做一些事情?"
"有可能,但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被感染,所以不能确定发作时间。"帕里正重的说。他眼里看着格尔,内心却是深深的痛。
"不,不要,哥哥不要。"艾伦比在两人的对话中听明白了什么意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抱着哥哥。
"帕里叔叔,你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不会的,爸爸不会的,哥哥也不会的。"艾伦比一边哭一边吵。外面的沃顿突然听到哭声,而且只听到是艾伦比的哭声。他想冲进去,但还是忍住了。心里念叨。实验室?他们不会在拿艾伦比做什么试验吧。想到这,他脸上一惊,好似就真的如此似的,一下冲了进去。
"艾伦比。"沃顿大吼一声。定眼一看,大家都站着,只有艾伦比抱着哥哥在哭,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有些后悔冲进来了。但已经进来了,不大可能再安静的退出去,就好像在等待指令一样,等着别人给一个命令。他就那样扶着门呆站着看着这一切。
"妹妹不要哭,会没事的,爸爸没事的哥也没事。"格尔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其实自己已经心痛的不行。
"帕里叔叔,你说有可能,妈妈也被感染了吗?"格尔强忍住内心的痛问。
"很有可能。"帕里叔叔内心其实已经可以确认,虽然他知道只用心里这样断定不科学,但他尽力让自己相信,经过血液传播一定会被传染。
"那,那你现在有对症的方法了没。"帕里摇摇头,显得很痛苦的样子。继而道:
"我是怕我到时发生了这种情况之后,没人跟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虽然我还没有搞明白,但是我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在我不行之前,我要告诉你们。"年老的帕里,默默的擦着眼泪。沃顿看着这一切,听着这一切,但是仍然一脸茫然,因为他一句也没听明白。
"不会的,叔叔,你身体比父亲好,应该没事的。"格尔这时候想到自己还在安慰别人,也许这就是他与生具来的责任感吧。
"会的,孩子。很快就会了。"他哽咽着说:"走,去看看你们的父亲。"
帕里带头,格尔扶着哭泣的妹妹,沃顿跟在最后,一言不发。
到了另一个房间。看到眼前一切,顿时,格尔一直强忍的内心的痛,跟一种陌生的恐怖,让他沏底崩溃了,听不到声音,但他却心如刀绞一般的哭了起来。而妹妹在看到房间内的一刹那,就直接晕倒了。沃顿的眼睛,仍是大大的瞪着,但此刻丝毫看不出调皮,那确实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画面就在眼前上演了。
第七幕:
第二天早上,帕里已经出去了。而沃顿昨天晚上就已经走了。
艾伦比还趴在桌子上睡着。格尔不停的操作着手中的试管,他第一次到帕里叔叔家里的研究室。他对
这里的第一感觉很不好,这里的空气让人窒息,但对于专业的帕里来说,这里却是极其难得的安静的研究环境。格尔一边操作,一边回想着昨天看到的一切。父亲受了那么重的伤,但另人奇怪的是还有呼吸,可能是因为失去疼痛感觉的原因,他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丝毫没有察觉。
当时的艾伦比看到这个画面,一下就晕倒了,在她心目中高大的父亲形象,被这样一个离奇的病因,折摸成了现在的人不人鬼不鬼一样。艾伦比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而沃顿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虽然偶尔去父亲的疾病控制中心,也能看到一些奇怪的病人。但哪里会出现眼前这样的。
格尔看了一眼熟睡的妹妹,心中的痛又浮了上来。也不仅仅是父亲的痛,因为同样的病也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但却无法逃避。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帕里医生的个人建议下,开始试验,找出一种让皮肤恢复知觉的药物组合。而且帕里医生也没有说是不是会成功,但还是抱着希望。格尔用显微镜看了一会样本,又坐到了艾伦比的身边。
格尔很困惑,为什么帕里不让病情公开,那样的话也许很多优秀的医生都会参与研究。而且从父亲之前的行为来看,好像也在隐瞒。他猜不透,对于医术精湛的父亲和帕里叔叔,他们在想着什么。这让他陷入了沉思。
"哥。"艾伦比醒了。
"哥。"艾伦看到哥哥坐在自己身边在发呆,加大了声音。
"哦,哦哦,你醒了。"格尔回过神来,"现在感觉好些了吧,帕里叔叔出去买吃的去了"
"妈妈那里有去看过吗?"艾伦比看着桌上的闹钟,显示是上午10点半。
"放心,那边我让沃顿安排好了。"格尔安慰她说。
"我看那个沃顿,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还这么相信他。"
"好了,妹妹,你不了解他。放心吧。"
艾伦比不说话了,她也想到了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幕,眼泪慢慢的又一次流了出来。
"别哭,妹妹,有哥在,有帕里叔叔呢"格尔看到流泪的妹妹,把她抱在怀里。
"我们把父亲送到医院去吧,哥。"艾伦比低咽的说。
"不行的,帕里叔叔有交待过。"格尔忙打断妹妹的心思,因为不管对于自己的父亲,还是对于帕里叔叔,格尔都是满心的佩服与尊重,他相信帕里叔叔。
"我们还在研究,放心吧。"
"但是"艾伦比突然想说什么,顿了一下"但是哥哥你,你也给传染了啊,还不知道母亲怎么样。"说到这里,好像她立刻就已经失去了三位亲人一样,眼泪重又滑落下来。格尔抹了一把湿润的眼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许这一刻,他自己也需要一个人来安慰吧。
"咣。咣"外面的门被撞开了。兄妹俩停止的哭泣。
"格尔,快,拿着试管,跟你妹妹马上离开。"是帕里医生,手里提着的吃的零零撒撒掉落一地。可以看得出他是怎么急匆匆的跑回来的。
"什么事,叔叔?"格尔问。
"别问了,快收拾,快跑。"帕里医生走到试验台上,开始收拾试管,把十多个试管及一些样本都放到箱子里。格尔也帮忙着收拾。艾伦比经受了好几次打击,不知道接下来的又会是什么。傻傻的站着。
"叔叔,发生了什么事。"格尔看着满脸大汗,呼吸粗重的叔叔急问。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联系电话,你去找他。把事情告诉他就行。别问了,孩子。快跑吧。"帕里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卡片,塞到格尔手里。又急急的把箱子提下来。
"快走,快点。"帕里似乎是在吼了,但是力气好像用完了,声音却不大。
格尔看着着急的叔叔,也不细问了,拉着妹妹就往外跑。大概跑出去两百米的时候,警车的声音传了过来。格尔回头一看,警车驶入了帕里所住的这条街上。俩人急忙叫一辆的士,准备回家拿点东西,就去找帕里叔叔给的卡面上这个人。
"哥哥,我好怕"坐在后坐的艾伦比哭着说。两只眼都已经哭肿了。
"别怕,别怕,有哥在。"此时的格尔也只有安慰她了,因为他自己就一直处在痛苦当中。
"本台最新消息,今天早上,据疾病防治中心发出警告,本市出现一种可疑的,罕见的传染病,目前病例已经得到控制,但仍有关键几人下落不明...."的士车内的电台突然播报。格尔和艾伦比刹时傻了眼,安静了下来。
"沃顿。"两人同时说,一定是沃顿把事情给他父亲说了。
"本市众多科研人员,已经对病例进行了会诊,目前无法得知是何种病因,进一步的调查正在进行当中,已经向国家最高传染病中心汇报。。。"
"警方和研究人员,目前都拒绝透露更多信息,据知情人讲,病人是本市,某医院知名教授:维默医生。而跟此次事件相关的生物研究院的教授:帕里医生,目前已经被警方控制。。。"
"停车。"格尔突然喊。
"但仍有几名相关人员,正在寻找当中......"
这时格尔和艾伦比下车前听到的,说的也许正是他们。
"沃顿,这个王八蛋,我找到他,一定将他扔到海里喂鱼。"格尔气的脸红脖子粗。
"早都跟你说了,他不可信。"艾伦比说。
"家里可能也回不去了,妈妈那。"
"妈妈那里更不要想了,就在沃顿那个医院里"格尔打断艾伦比的话。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艾伦比似乎处于一种新的恐怖当中。
"去打电话吧。"
路上行人为断,现在应该才发布消息不久,格尔可以想到,很快,他们的照片将会被公开,而且会被通辑。他们俩走进了一个电话亭。格尔看着卡片上的号码按着数字按钮。
艾伦比奇怪的发现,街上的人走路越来越快,她不知道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想哥哥快点打通电话,然后去那个医生那里。透过电话亭的玻璃,看着行动急匆的人们,艾伦比的心此刻竟突然安静了下来,周围所有的声音好似突然消失了一般。
她呆呆的表情注视着玻璃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