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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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很蛮横地侵袭下来的时候,烟火开始缓缓的升了起来,开出烂醉而迷幻的花朵,闭眼间殒灭无踪。一续续,一絮絮的烟火,渐隙地照耀寂寥的夜空,总会倾泻下来温暖的感觉,一泛泛地蔓延整个除夕的大地。我独自站在夜空下,抬头仰望着这嚣闹的夜空,它从来没有如此的绚丽过,映着一张张的笑脸,突然爆发出让人始料未及的大彩轮。新年给人的感觉终究是温暖的。绵绵不断的烟火不断地爆发,熄灭,再爆发,再熄灭。然后到天亮。
烟火打在我的黑白的外风衣上,像不断闪烁的萤火虫。二姐买给我的这件黑白色的校服样子的外风衣,总能在寒冷的冬天里给我带来温暖,像这一刻烟花倾泻下来的温暖亮光。我在闪烁的烟火之中看着胸前的IDEALS.红色的。我想,异乡的姐姐,此刻的你也能看到灿烂盛开的烟火,和它倾泻下来的点点闪亮的幸福。就如同此刻的我一样。
烟火,总能带来祥和的气氛。大地却在明明灭灭中悄悄流转,一年一年。许多不曾放弃的东西,悄悄淡出了我们的视野,淡出我们年轻的生命。就像天边拂过的风,经不起挣扎的妥协,无助地开放。一切就会真的成为无法挽回的过往。无奈,无助,感伤。
二姐去了远方,我不知道那里能否看到迷醉灿烂的烟火,但那里有她的真爱,那就足够了。虽然妈妈总是抱怨女儿的不孝,其实我们都理解父母的的那一份爱心。彼此幸福。在二姐留下的笔记本中,在每一首忧伤的歌曲末尾都缀着姐姐的笔迹。那些孤独,落寞,苦闷,憧憬……让我始料未及。
――很想投入妈妈的怀抱,永远不再孤独的流浪,却又渴望背起行囊,天涯浪迹,感受那份雄壮。只为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和那星光下的梦想――
――母亲在南,我在北。我逃脱了母亲慈祥的目光。却逃脱不了母亲遥远的思念――
笔记本上,清澈的流水从高山上徜徉下来。一条长廊铺满了红艳的落花,像极了此刻夜空的灿烂。“期待”二字突兀在一大片红亮之上。我仰望着开满烟花的夜空,一直的看着,在明明灭灭的亮光中不断有温暖的花絮降下来。姐,你现在真的就在我们的北面了。我想,那个陌生的地名“锦屏”会渐渐在我的脑海里清晰起来的。
烟火烁亮,旁边的是喧闹的人群,突兀在一大片亮光之中,氤氲成一幅年代久远的黑白水粉画,略带感伤的姿势,也许的落寞的另一种诠释。我希望它是温暖的模样。
因为我看到了那些绚丽的花火,看到那些一瞬息万变的烟花,看到它缓缓倾泻下来的温暖覆盖过我的身体,就如同我长长的刘海覆盖过我的眼眸一样,让我感到温暖,安心,释然。
仰着头,直到脖子酸痛到要断掉,我依然不肯低下头来。烟花多好!我想,新年总会要给人温暖的感觉的。
以前的同学在历隔数年风雨,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知道时间已经将过往隔开了很长一段距离,而没有任何犹豫。而后,那些华丽的过往就会像夜空中的那些烟火,在某一个时候,突然拉开清晰的画面,让人措手不及的惊喜。近乎残酷的完美,渐次出现,是无可挽回的空白。幻幻灭灭。
安妮说,这是一个告别的年代。尽管我们无限留恋,无限遗憾依然得挥手。告别那些氤氲模糊华丽诡异的画面,告别烟火,告别现在!时间让我们改变很多,来不及磋叹的一切,已经随风而逝。
突然落下的夜晚
灯火已隔世般阑珊
昨天已过去得很远
我的窗前已模糊一片
大风声 像没发生
太多的记忆 又怎能放开我的手
怕你说 那些被风吹起的日子
在深夜收紧我的心
…………………
破碎的吉他声和着悲凄的嗓音穿透绸浓的黑夜,朴树在每一个音符里总能给我透入骨髓的颤惧。有一个梦里姐曾经对我说,弟弟,要好好的读书喔!而那时我正在看MTV里的朴树在唱“为什么会伤心,又为什么叹息……”当我在黑暗的宿舍里醒来时,想起我的那盘磁带,忧伤就如水一样漫上我的喉腔。后来,我还是把所有的朴树的磁带收了起来,高考。为了一些我们总要放弃另一些。
我一直在坚信奇迹的出现。因为我以为一条道如果不走到尽头,我不会甘心。现在发现这句话有一点勉强了。许多人在坚受,许多人选择逃离。而我就一直生活在无奈和迷茫中。我想起朋友给我的来信中说,朔,请你自由的飞翔!想起他背者画夹潇洒的离去,想起他踏出校园的那一声如释重负的吁声。那一刻我恍若像刃雪城的寂寞的王,卡索。对着自由无能为力,对着虚空伸出手去触碰虚无的自由。
我仍然会偶尔失岷,偶尔发呆,偶尔伤感,偶尔让头发疯长,偶尔暮天黑地的看所谓的坏书,偶尔做些不堪负重的梦,偶尔厌倦一切,偶尔想逃离,偶尔写字,一整夜的写字。
我想有一天我终会放弃写字的。我一直不离不弃的理想。朋友说,感到才华不够,打一开始我们害怕的就是这个。也许吧,对着天空我只能笑笑。
在街上走的时候,已经是除夕后的第一个晚上,烟火若有若无地升空,昨夜的繁华夜空已经恍若隔世般遥远了。街灯倾泻下来一片温暖的昏黄,霓虹妖艳而诡异,彩条密布在街道上空。灯火匝地,欢声笑语。温暖的样子。新春已经势不可当地到来了。
拔了一连串朋友盲音的电话给后,在烟火骤然升起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久违的声音。我望着烂醉的烟花,在黑夜里倏然而逝,丧失了所有的思想。我看见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在时间拉开的距离里彼此对视。我想,有朋友总能带来好的感觉的,就像新年给人们带来的喜庆祥和的温暖一样。
我对着天空缓缓消失的烟火,挥了挥手。告别烟火。告别忧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