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味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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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第一个暑假快要来临之际,我与迈味开始策划到哪儿去放肆一回。第一个没有课本、没有作业、没有任何压力的心爱的长长的假期啊,不出去玩一趟简直是天理不容。
“我要去桂林呀我要去桂林,但是我现在有时间我却没有钱。”唱完这句歌,我用手势阻止迈味急切地想要接唱的愿望──迈味非常热爱唱歌,宣布:“不能到太远的地方去,最好能离我老家江西近点儿,我好节约点路费,顺路回家。”
迈味哼一声:“这可不由你,得集体决定。”然后她雄心勃勃地说:“咱们得抓两个男生一道去,可兼任挑夫及保镖。”
“可惜我们两个人都不够标致,加在一起还不知引力够不够。”
“我一人的引力就够啦!”迈味气吞山河。
没想到,仅仅三天以后,迈味还真的抓来了两个男生,而且是学神秘的天文的。他们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很像港台警匪片中导演故意安排的一对搭档。他们并排坐在我们拥挤的寝室中间,略略有些不自在的样子令我一下子就很喜欢他们了。我一贯有一种偏见:学理工科的男孩子要比学文科的男孩子更实在,更令人放心。以后要谈男朋友,我就找理工科的。
在这一点上,迈味与我很有同感。“瞧我们班那帮男生,轻飘飘的没半斤骨头!”在没有男生在场的时候,迈味经常这样评价倒霉的中文系男生。“不过,”她又说,“我可不想找男朋友,理工科的也不找。我一个人活得高高兴兴的,干什么要找一个臭男生来烦人?”
瘦高个的程阳和矮胖个的易甸是迈味在操场进行她雷打不动的晚锻炼时结识的。
迈味的晚锻炼很奇怪──每晚整十点,她一身运动装,意气风发地冲出寝室门。半小时后,她回来了:一手拎着塑料袋,里面装着一盒全脂鲜牛奶和一小袋饼干;另一只手高举一块肉饼或两串羊肉串。所有这些东西是她的晚点,迈味自己称之为“体能消耗补给品”。有时我忍不住问她:“迈味,你到底是去晚锻炼了还是去逛超市了?”迈味便会急着将她汗汽腾腾的额头凑过来:“铁证如山!”
一个学期即将过去,迈味的晚锻炼取得了两大成果:体重增加4公斤,伙食费严重超支。
不过现在,又有了第三大成果:为我们的外出骗来了两大劳动力兼安全保障。“他们还可以作现场流动的气象预报员。”我开心地说。天文系的男生嘛,看看天气应该是小事一桩。
但是,我马上就无法开心了。因为迈味斩钉切铁地向我宣布:“目标:庐山。集体表决。已三票通过。”
该死的迈味!她明明知道我去过庐山的!
“你那也叫去过?”迈味大惊小怪地瞪着我。
我立刻没了声音。我曾告诉过迈味:中学时我去过庐山,但只在旅馆住了一夜就下山了,因为我一直拉肚子,拉得很厉害。
“别忘了,庐山离你家最近哦!”看看我的脸色,迈味放低了声音道:“别这样啦。这次算你陪我。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看见过一座名山呢。明年的暑假,地方由你挑,你指哪我就冲向哪。”
难得迈味还有这么温柔体贴讲道理的时刻。我生了一天闷气,同意了。
我的老乡化学脑袋却异常兴奋:“你要去庐山啊?带上我!”化学脑袋当然是化学系的,曾被迈味称为“世纪末的最后一个纯情女孩”。
就这样,在暑假开始的第一天,一个有着毒辣辣的大太阳的日子,我们一行五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蹬上了西去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