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禁闭》解读:存在主义及其现实意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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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关键词:《禁闭》存在主义人的独立现实意义
论文摘要:萨特的《禁闭》以“地狱即他人”闻名于世,同时人们对其又有刻意或无意的误解。剧中体现了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这是“一种乐观主义,是一种行为学说。”由于时代的限制,存在主义只是一种调和唯物和唯心主义的哲学,无法摆脱其自身的矛盾,我们需要对其进行扬弃,萨特自己也承认,“我骨子里是柏拉图学派的哲学家,先有知识后见物体……我把自己杂乱无章的书本知识和现实情况的偶然性混为一谈。由此产生了我的唯心主义,后来我花了三十年的时间才得以摆脱。”不可否认的是,存在主义仍可以在当今现实中发挥巨大的积极作用——“努力唤起人们的自我意识和作为人的尊严感”。
萨特的无神论存在主义学说曾一度风靡二战后的西方世界及十年浩劫后的中国,“存在先于本质”、“自由选择”等基本命题曾为迷茫中的人类带来似乎唾手可得的希望,虽然终因无法避免存在主义哲学本身的矛盾而只如流星般划过历史的天空。但不可否认萨特的存在主义学说是高悬于星空的一颗明星,永远在散发着鼓励人们积极行动的光亮。
一、《禁闭》
1.《禁闭》的漩涡。在《禁闭》中,加尔森、伊奈司和埃司泰乐构成了一个奇妙的三角关系:只要伊奈司信任加尔森,就救了他;只有加尔森才能救埃司泰乐;而伊奈司的目的是得到埃司泰乐,埃成为伊在地狱中的寄托——三个人在地狱中无休止地追逐。伊奈司的椅子是枣红色的,加尔森的椅子是蓝色的,埃司泰乐的椅子则是墨绿色,从色彩的分配中我们能看见萨特的一些倾向:法国人肯定蓝色和枣红色,而厌恶墨绿色,因为墨绿是法西斯军服的颜色。这或许能说明什么吧。在这部剧中揭示了人性深处的阴暗面,就像伊奈司一样:“我活着就得让别人受痛苦。一把火,一把烧毁人家心灵的火。当我单身独处的时候,我就熄灭了。”人类有窥视他人内心隐秘的好奇心,即使表面上伪装得如何若无其事,内心的触角却总想知道更多,以便对他人有所掌握,这样自己才觉得安全。还揭示了人的异化,人自己无法确认自己的存在,需要通过他物(镜子)、他人的眼睛、他人的评论来肯定自己是存在的,当三人渐渐和人间脱离关系不再被活着的人提起的时候,他们就彻底沦为了不存在的鬼魂。
2.关于“地狱即他人”。对于“地狱就是他人”这句话,人们有普遍的误解,即使原来的我也不例外。事实上,萨特并不是对现实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完全绝望,他是想通过“地狱就是他人”给与人们以警示,萨特自己说:“我想说‘地狱即他人’。但是‘地狱即他人’一直被曲解。人们以为我想说我们跟他人的关系总是很坏的,关系始终是恶劣的。然而我想说的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跟他人的关系起了疙瘩,变坏了,那么他人只能是地狱。为什么?因为人要有自知之明,实际上他人最为重要——世界上有大量的人处在地狱般的境地,因为他们太依附于他人的判断。但是这绝不意味着我们不能跟他人有其他的关系,这只不过表明所有其他人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我想通过荒诞的形式指明自由对我们的重要性,即以行动改变行动的重要性。不管我们处在怎样的地狱圈内,我想我们有砸碎地狱圈的自由。如果有人不那么做,他们就是自愿呆在里面,归根到底,他们自愿人地狱。”
3.人的独立。虽然说“地狱就是他人”时刻警醒着我们,但正是这句箴言让我们看到了更多人性的解放与独立的要求。当人们彼此和谐相处时,我们不会感觉到自己与他人有太多的不同,甚至觉得彼此相似度实在很高。但毕竟“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相处愈久,我们总会发现让人失望的相异之处。试想,如果没有人类自身要求独立的意识,一旦发现与他人的关系变质时,我们可能只是单纯地退出或者追逐,而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退出,去寻找新的替代品,一直在寻找的路上却来不及停下思考;追逐,使自己异化成为另一个人。但“地狱就是他人”中的“我”停下了,看到与他人的差异并不盲目反对或者追随,如果坚信自己,就会愿意留出更多的空间给我们自己,保持自身的宁静独立,哪怕需要与外界隔绝。事实上没有太多人能够幸运到单纯地迷失自我,我们总是沉浸在只能被我们承认的差异中,总是痛苦的。但我们痛并快乐着,因为我们是自由的。
二、《禁闭》中的存在主义
萨特的存在主义“思想体系”源于克尔恺郭尔、海德格尔、雅斯贝斯关于“存在”的学说和胡塞尔的现象学。其存在主义哲学的基本内容是“存在决定本质”论和“自由选择”论萨特认为存在先于本质并且决定本质,人生则是一系列自南选择的总和。萨特在《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中说:“人首先存在了,世界上先有人,先出现人,而后人才确定自己是人…开始时人只是虚无,后来才成为人,人自己创造了自己因此不存在原始人性……人不仅自己设计自己,而且自己决定自己,只是在存在之后自己设计自己,而且只是为着人这一存在,人才自己决定自己,人是自己的创造物。”萨特首先强调了“处境”,在一开始加尔森就多次强调“我对我自己目前的处境不是一无所知”,“我是要正视目前的处境”,“我要正视自己的处境”,“我倒不是对目前的处境满不在乎,我很能意识到它的严重性。”所有关于“处境的话全部出自加尔森之口。看似了解自己处境的加尔森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自己的处境。
他生前是一个虐待妻子的丈夫,在紧急关头拒绝上阵的逃兵,死后仍以和平主义作为替自己的怯懦掩饰的鬼魂。“他三十年来‘老以为自己智勇双全’,只怪自己死得太早,来不及表现出英雄的行动。然而他在伊奈司的目光里却永远是个懦夫,因为‘你的一生就是你的为人,除此之外,你什么也不是’。他逃到任何地方去都改变不了伊奈司对他的印象,即使地狱的门开了也无济于事。”地狱中的加尔森已经和人问失去一切联系了,在人间他已经盖棺定论——一个“胆小鬼”。他需要有人相信那个他的观念中的不曾存在的所谓“真正”的自己,他决心改变伊奈司和埃司泰乐对他的看法,他说:“他们有一千张嘴,一遍又一遍说我是怕死鬼。可是~千张嘴算得了什么?只要有一个灵魂,仅仅一个灵魂,竭力来证明我没有逃跑,我不可能逃跑,来肯定我的勇气,我的清白,那我……我确信能够得救!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会觉得你比我自己还要亲呢。”。这时我们看见了加尔森脆弱渺小的灵魂,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要证明就需要“拿出证据来。证明你过去并非梦想。只有行动才能断定人的愿望”,要知道“你的一生就是你的为人,除此之外,你什么也不是。”学者艾珉说:“他人即地狱”,“这一论点具有双重含义:
一是任何人无法逃脱他人的审判,因而务必以对己负责的态度作认真的选择;二是不能因惧怕他人的审判而放弃自由,违心地按世俗偏见决定自己的行动。”
已经太晚了,向两个不存在的鬼魂证明有什么用呢?为什么不在活着的时候及时做真实的自己呢?我们完全可以去选择,地狱可以被砸碎,不要迟疑。
三、存在主义哲学的现实意义
当只从书本中寻找意义的时候,我们以为自己再透彻地理解了作品的深刻含义都不为过。但是当我们真正在现实中面对和书中主人公同样的处境之时,我们才能感觉到原来自己只是一个如纸片般薄而疲软无力的角色。